放過。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捏住了肩上糧袋的破口子,繞過兵頭的馬匹往前繼續走去。兵頭見他掃了自己的臉,惱怒起來,從後揮戟刺向他後心。比彘回頭,單臂一把抓住了戟杆,一扯,兵頭便被扯落下了馬,跌的四腳朝天,惱羞成怒,喝令兵丁將他捉拿起來。那十來個兵丁立刻跑了上來,團團將比彘圍住,一齊攻了上來。
比彘知今日事是不能善了了,放下肩上糧袋,劈手奪過了兵頭的長戟,掃向圍攻自己的兵丁。一陣惡鬥,竟以一人之力將那十幾個兵丁掀翻在地,受傷之人抱腿翻滾呼號,□□聲此起彼伏。兵頭沒料到他竟悍如猛獸,心裏恐懼起來,見他提着長戟朝自己怒目大步而來,看着就要搠死自己似的,大驚,爬起來翻身上馬就落荒而逃。剩餘兵丁見兵頭都逃走了,哪裏還願再留下來自討苦吃,跟着逃竄而去,轉眼都跑了個精光,只剩下地上幾支橫七豎八還來不及撿走的矛刀。
這一場惡鬥,看呆了那些民夫,見一眾兵丁都逃散了,才回神紛紛朝比彘下跪磕頭,稱他恩公壯士,請求幫助鬆開繩索。
比彘撿起地上一柄落下的刀,上去割開了捆住眾人的繩索。眾人得以釋放,朝他再三拜謝,鳥獸散去。
比彘捧回掉落地上的粟米,脫下外衣,連同那袋破了口的糧包住,重新背負上肩頭,快步離去。
他回到村中之時,天將將黑,山中百鳥歸巢,人也各自歸家。大喬早就炊好了晚飯,正在籬笆門裏翹首等着丈夫,遠遠看到他的身影出現在山道之上,跑着迎了出去。接回丈夫回屋,兩人燈下一起吃了簡單的晚飯,比彘告訴了她幾句白天在縣城裏的見聞,只沒提回來路上的意外,最後將扯來的布拿了出來。
大喬心裏很是喜歡,嘴裏卻果然責備他胡亂花錢,比彘只是笑着讓她教訓。大喬最後還是收了起來,拿出了一雙新納的鞋。說他腳大,每天又爬山走路的,原先做的那雙已經破了,讓他換上新鞋。
月上山嵐,春蟲咕噥。兩人年少,又剛結合了不久,難免總是情濃意密,幾乎天天晚上都會一番。今晚親密繾綣過後,大喬閉目枕在比彘的胸膛上,問道:「夫君有心思在瞞我?我見你縣裏回家後,話都比平日要少。」
比彘一向寡言,原本就不多話,今晚卻比平常還要少。
比彘遲疑了下,說道:「我在回來路上,偶爾聽到話,說徐州刺史薛泰要攻打兗州。」
大喬吃了一驚,一下坐了起來:「我在家中,從沒聽說過我家於薛泰有怨,薛泰怎好好的突然要攻打兗州?你沒聽錯?」
比彘便把路上意外簡單說了一遍。大喬頓時慌張起:「我父親若不知情毫無準備,如何是好?」
比彘道:「你莫慌。說不定只是兵頭的一句信口之言。明日我再潛去縣城打聽一下。若真有此事,我便儘快去兗州傳信,讓使君有所防備。」
大喬這才稍定下神。比彘又安慰她。一夜等到了天亮。次日的一大早,比彘再次入城。天黑回來後,他告訴大喬,他白天抓了一個軍官,審問後得知,這個消息確信無疑。
薛泰正預備糧草兵馬,發兵十萬奪取兗州。如今糧草已經成行,大軍也不日出發。
……
這個月的十二日,東郡市井和平常一樣,依舊熙熙攘攘,一派祥和。刺史府的議事大堂里,氣氛卻異常的凝重。
喬越、喬平和衙署里的一眾謀士臣將,正在商議着一個猶如晴天霹靂的消息。
數日前,衙署里有人不具名告,說徐州薛泰發兵十萬正往兗州而來,日行五十里,半個月內便到。
喬越起初還不相信。喬家與薛泰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更沒有摩擦。薛泰雖野心勃勃,名聲狼藉,但他的攻略目標,一直還在淮水一帶,不知他為何突然要發十萬大軍來攻打兗州?立刻派出探子。今早流星馬回報,稱消息確是屬實。薛泰大軍已經到了騰地,再十來日便近兗州。
喬越大驚,急忙召集商討對策,眾人莫衷一是,喬越更加無主。
張浦道:「主公休要驚慌。我有一策,可解此難。」喬越問究竟。
「薛泰素有惡虎之名,兵強馬壯,又來勢洶洶,兗州不可硬敵。如今須儘快派人將消息送去燕侯之處。魏喬兩家締有姻緣,他若不救,便是背信棄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