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要站在屋頂上不停大喊:「老爹!我知道錯了!放我下去吧!放我下去吧!」
小院裏安安靜靜的,沒個聲音。蕭要踮着腳尖,沿着屋脊走了兩步,小心地趴下來,朝着柴房的窗戶往裏望,直到看到娘親的身影。「娘!娘!你去求求老爹放我下去!」
「還淘氣不?」雲安在推門出來,仰頭望着屋頂上的蕭要。這可真高,足足有上次蕭要爬上的牆頭兩倍還高。她心裏緊張地不行,卻仍舊臉上不顯出一點心疼的樣子來。
「要要知道錯啦!以後再也不敢啦!」蕭要站直身子,甚至蹦了兩下,小小的身子歪到一旁去。嚇得雲安在臉色瞬間白了幾分。
她急忙說:「不許亂動,老實待着等我!」
她急急忙忙跑回屋去找蕭且,一推門進去,就看見小兒子低着頭坐在地上。
「地上涼,怎麼坐在這兒。」雲安在把他抱起來,這才發現他的整張白瓷小臉都被淚水浸濕了。
「寶兒!寶兒!」她急忙喚他幾聲,可是小兒子只是不停地哭。
雲安在把他摟在懷裏,心裏隱隱覺得不安。「寶兒乖,寶兒不哭、不哭……」
「他們把爹爹搶走了,嗚嗚嗚……」蕭在一直哭,一直哭,眼睛都腫了。
雲安在心裏一驚,她連還在啼哭的蕭在都顧不得了,她趕忙起身,四處尋找,整個屋子裏都不見蕭且的身影。
「蕭且!蕭且!」雲安在一聲一聲喊,只有蕭在的啼哭聲相應。
雲安在猛地驚醒。屋子裏黑漆漆的,又十分安靜,可蕭且的呼吸聲就在耳邊。蕭且翻了個身,將胳膊搭在雲安在的身上,將她摟在懷裏。
原來只是一場夢。
雲安在鬆了口氣,她用袖子擦去一腦門子的冷汗,依偎着蕭且躺下。卻怎麼也不肯再睡了。她就這樣在昏暗中望着蕭且,等他醒過來。
等到天亮的時候,蕭且睜開眼睛發現雲安在早就醒了。
「醒這麼早?」雲安在向來起得比他晚,他有些詫異。
「半夜做噩夢了,就沒再睡。等着你醒過來,把噩夢講給你聽呢。」雲安在斷斷續續把夜裏做的夢講給了蕭且,「噩夢講出來就不會成真了。」
蕭且不理解,問:「她半夜不睡,只為了等我睡醒了,把這夢講給我聽?」
雲安在很認真地點頭,「我怕睡着了就把夢給忘了,那就不能說給你聽破夢了。」
「那你就不能把我叫醒?」
「把你吵醒了打人怎麼辦……」雲安在打了個哈欠,偎依在蕭且懷裏。明明等着他醒過來的時候清醒得很,可真把噩夢說給他聽了,才開始覺得困。
「總說怕我打你,這麼多年我打過你?」蕭且瞪了她一眼,見她實在是困,自己也不起了,就抱着她再睡一會兒。他剛合上眼沒多久,忽又睜開。「雲安在,你給我起來。」
「不!」雲安在環着他脖子的手臂更緊,恨不得整個人嵌進他身體裏,任他推着也不起來。
蕭且只是輕微推了她一下,見她反而抱緊自己,哪還捨得繼續推?可他仍舊有些不太樂意地說:「你不是說做噩夢了嗎?你這夢裏沒鬼沒怪啊!只有我和兩個孩子,難道我們是怪獸嗎?」
「和你講是講不通了,我要睡覺!」雲安在低低地笑,呼出的氣飄到頸間,讓他痒痒的。
蕭且也跟着她笑了一下,抱着她再睡一會兒。
「爹!爹!娘……」蕭在站在床邊,伸出一雙白嫩的小手拉扯着雲安在的衣角。
「寶兒怎麼了?」雲安在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瞧見蕭在白皙的臉頰上黑乎乎的,眼眶裏還噙着一滴眼淚。這可把雲安在嚇壞了,她急忙將蕭在抱到懷裏來,用帕子給他擦臉上的髒漬。
「你姐又帶你闖禍了?」蕭且瞪他一眼。
本來就嚇着了的蕭在被蕭且一嚇,「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你別嚇他了成不成?」雲安在推搡着蕭且,「快把你這張黑臉轉過去,別嚇着寶兒。」
「哼,」蕭且冷哼一聲,「這膽子像小貓一樣,哪像我蕭且的兒子!」
「要要像你就行了!」雲安在不再理蕭且,只顧着仔細給蕭在擦臉上的污漬。這污漬瞧着竟像是煙熏的似的。雲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