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走進了,才發現那負手而立的高大人影,正是許久不見的司空穆晟。
雲染走得匆忙,腰間還繫着圍裙,上面還有一抹油漬,緊緊繫着的帶子,正好勾勒出她曼妙纖細的腰肢。鵝黃色銀鼠皮出鋒的褙子,將那張如花般的嬌顏攏在其中,更添幾分俏意。
司空穆晟大約是從宮中出來直接到了顧府,甲冑鮮明,月光下泛着冰冷的銀輝。筆直修長的身軀,在夜光下倒映出長長的影子。
雲染匆忙的腳步,在看到司空穆晟的時候,不由一驚,下意識的就停了下來。
他怎麼會在這裏?
時隔這麼久未見,匆忙之下相逢,雲染總有種不太自在拘束的感覺,下意識的就往後退了一步。
司空穆晟的隨着雲染的動作,目光不由一凝。
兩人四目相對,月華之下,面容略有朦朧,看不真切。
雲染走得急,又是在內宅,身邊也沒跟着人。大氅也沒披在身上,乍然遇上司空穆晟那冷如冰的眸子,這才覺得渾身都冒出涼氣來。
看着雲染渾身一哆嗦,似乎是很冷的樣子。司空穆晟大步走過來,將自己的大氅解下來披在她的身上。
雲染就感覺到肩頭一沉,厚重的大氅上,帶着不屬於她的氣味,在鼻端蔓延。
「這麼冷怎麼也沒披件衣裳就跑出來?」司空穆晟說着眼神又落在雲染腰間的圍裙上,「去廚房了?」
許是司空穆晟的口氣太過於尋常,就好似從前一般,雲染下意識的跟着他的節奏回道:「恩,穆逸說你在宮宴上吃不好,讓我給你備點東西回來吃……」
雲染對上司空穆晟似笑非笑的神色,後頭的話說不出來了,頓時咽了回去。
小姑娘的神色中帶着幾分懊惱,微皺着的眉頭不得舒展,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似乎不開心的樣子。潔白瑩玉的面龐,在月光下越發的玉脂冰清。
「穆逸讓你備,你才去準備的?」
雲染目瞠口呆的看着司空穆晟,這什麼意思?
「當然,他要不說,我哪知道你要不要吃東西。」雲染覺得氣勢不能輸,頓時就頂了回去。
好似她心虛一樣,她本來就說的實話。
「你想要知道什麼,可以來問我。」
雲染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瞪着司空穆晟,哪有這樣隨便跟人家姑娘說這種話的,簡直就是……就是……
雲染瞪他一眼,轉身就跑了,離開的背影很是有些狼狽。
司空穆晟沒有追上去,再進去就是內宅了,還不是他現在能去的地方。
不過,瞧着小姑娘的樣子,唇角就微微的勾了起來。
斜倚在牆上,目光幽深的望着她消失的方向。
也許,家裏能有一個人為你洗手作羹湯,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更何況,他們家的小姑娘,吃回醋都能讓他打勝仗,這種感覺也很稀奇啊。
輕笑一聲,司空穆晟轉身往回走了去。
既然小姑娘準備了他的飯,他還是跟黑着臉的岳父大人繼續交流去吧。
雲染披着司空穆晟的大氅回來,幾個丫頭都有些意外,秋禾倒是一眼認出來了,目光盈盈帶着歡快的笑意。
春信跟月華有些意外,兩人忙上前服侍着姑娘更衣,將那件大氅掛在黃花梨鏤空雕花的衣架上。
看到上面的雲龍紋,兩人對視一眼眼中跟秋禾一般帶上了笑容。
只有皇室才能用龍紋,這大氅的來意自然就清楚了。
雲染半紅着臉看着幾個丫頭隱忍的笑意,頓時又紅了起來,不由一惱,就道:「去看看廚房的飯菜好了沒,好了就送到爹爹書房去。」
「是。」月華連忙俯身應下,笑着退了出去去廚房。
春信知道自家姑娘這是不好意思了,就抿着唇裝作無事的說道:「姑娘,奴婢給您重梳一下頭髮吧。」
雲染就忙搖搖頭,若是被司空穆晟看到她不僅換了衣裳,連頭髮都重新梳過了,心裏不定怎麼笑自己呢。
想到這裏,雲染板着臉,就道:「不用了,這樣就挺好。」
春信無奈,也不敢強求,就看了秋禾一眼。
秋禾是王爺派來的人,明擺着姑娘見了王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