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也就是把料子往身上搭一搭,就這都累得要站不住了。
尚服局的人哪裏敢說不行,一大群人急忙告退,那邊求了尚宮大人,去宮裏請個畫師前來助陣。
雲染自然不知道尚服局那邊如何折騰,只覺得自己喉嚨跟冒了煙兒一樣,連灌了兩杯茶,這才覺得好了些。
司空瑜手裏抓着一個玲瓏玉球,自己就在榻上玩兒,旁邊奶娘小心翼翼的看着。
這孩子也真是有耐心,一個玲瓏球他都能玩的認真起勁,一點都不帶不耐煩的。
年節尋常人家都要做新衣打首飾,更不要說宮裏這些主子們了。
皇后這邊有皇帝親自盯着,令後宮的人心裏吃味,卻也什麼都不敢說。
到了下頭的小主們做衣裳,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衣料沒得挑,都是什麼份例用什麼料子,頂多挑挑花色。首飾都是照着規制打造,想要新鮮的樣子,定例里沒有,那就只能自己掏錢私下裏打制。
就這還得看司飾那邊得不得閒,有沒有閒下來的師傅。
嚴淑玉這邊銀子也遞了,花樣也畫了,可是送到司飾那邊半個多月了,都沒看到首飾的影子。身邊的宮人去了催了幾次,每次都是空手而歸。
奉畫匆匆的回了翠竹殿,在外面抖抖衣裳上的雪珠子,把外頭的披風摘了,這才抬腳進了門。
嚴淑玉正在寫字,聽到聲音也沒擱下筆,一直到最後一個字寫完,這才開口問道:「如何?」
「回小主的話,司飾那邊實在是忙,奴婢這次花了銀子,親自去裏頭看了看,的確是忙得很。」奉畫垂着頭說道。
嚴淑玉嘴角抿了抿,眼睛看着窗外,冷冷的問道:「忙什麼?」
奉畫頓了一下,這才小聲說道:「本來已經能有些空閒了,可是昨兒個晚上,皇上突然召了司飾大人過去,又拿回來十幾張圖樣,那邊就又忙上了。」
何止如此,新送去的樣子,聽說用的珍珠拇指大的都是最小的,嵌的寶石打磨的鋥亮,尤其是上頭貼的點翠,那顏色看着就令人心動。
全都是司飾里手藝最好的工匠,一根一根貼上去的。
只一件點翠的首飾,沒有三兩天都完不成,小主的首飾,哪有時間去打制。
可這話瞧着小主不善的神色,到了嘴邊,她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