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6一個農民的葬禮
「是的,母親說的。」
錢小美面色嚴肅地點點頭,「她說這是黃海那一系的人趁機在挖我們老陳家的根呀,林伯伯是老爺子的老部下,如果他都改變立場了的話,那就意味着我們陳家真正地開始走下坡路啦。」
她的聲音一頓,看着胡斐問道,「老公,你覺得林伯伯會怎麼選擇呢?」
「傻丫頭,你剛剛已經把答案說出來了呀。」
胡斐搖搖頭,轉動着方向盤,笑道,「林伯伯這個人我跟他談得來,再說了,對於我們真正的軍人來說,榮譽比生命更可貴。」
「只是他們演了這麼一出,估計提拔的事情要黃了。不過,林伯伯這個人肯定沒問題的,頂多就是在羊城軍區再窩上幾年罷了。」
正說話間,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胡斐一愣,錢小美立即從胡斐的口袋裏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老公,媽的電話。」
「那你接電話啊,我開車呢。」
胡斐笑了笑。
「媽,我是小美。」
錢小美接通電話,然後臉上的表情一愣,淚水就潸然而下。
「怎麼了,這是?」
胡斐一愣,他隱約聽到了話筒里有抽泣的聲音,心頭頓時就緊張起來,急促地問道。
「老公,爺爺去世了。」
錢小美捏着手機,淚眼婆娑地看着胡斐,「媽說,就是剛剛去世的。」
她是知道胡斐跟爺爺之間的感情的,尤其是老人家在去世前還在操心着胡斐的前程,在給胡斐推算命理,她能感覺到胡斐在老人家心底里的那份關愛。
一聲刺耳的剎車聲響起,胡斐下意識地踩下剎車,腦袋裏翻來覆去只有一個念頭,爺爺去世了。
兩個小傢伙看到媽媽哭了,頓時嚇壞了,爭先恐後地哭了起來。
一時間,汽車裏的哭聲震天。
孩子們嘹亮的哭聲將胡斐拉回到現實中來。
「好了,別哭了,媽媽沒事呢。」
錢小美也柔聲安慰道,解開安全帶,艱難地爬到了車後座上,將兩個孩子抱在懷裏,淚流滿面。
一家四口人沒有回省委大院,胡斐徑直驅車趕往祁溪縣。
雖然趕不上跟爺爺最後說幾句話,胡斐還是想趕回去見他最後一面。
錢小美擔心胡斐的情緒,就主動承擔了開車的任務,兩個小傢伙大哭一場之後,累得匍匐在胡斐的懷裏睡着了。
「老公,在前面的休息站吃飯吧,爺爺去世了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再難過也要吃飯啊,孩子們還在長身體呢。」
看着胡斐滿是哀傷的憔悴面容,錢小美輕聲說道。
「嗯,去吃飯吧。」
胡斐長長地嘆了口氣,兒時的記憶雖然美好悠長,然而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永遠都不可能再回到過去,爺爺已經去世了,必須要面對這個現實了。
十來分鐘之後,就到了一個高速服務站,一家人吃了一頓飯,胡斐沒什麼胃口,不過為了讓錢小美不擔心,他還是勉強地吃了一碗米飯。
兩個小傢伙的胃口不錯,各吃了兩碗米飯。
一家人趕到鄉下老家的時候,已經下午四點了,還沒到家遠遠地就看到的鄉村公路的兩邊都停滿了各種小汽車,每輛車都掛着政府的車牌。
有雍州市委的車牌,也有祁溪縣委的車牌。
顯然這是雍州官場都知道了胡省長的爺爺去世了,這個時候不趁機表現一下那就太沒有眼力了。
即便有些人不願意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獲得賞識,但是,這也是正常的人情禮儀,就算是一般的同事有家人去世了,也要適當地表示一下哀悼吧。
「老公,他們這是幹什麼呢,一個個都跑到這裏來。」
錢小美眉頭一皺,喟然嘆息一聲,「到時候搞不好又有人拿這事兒做文章了,說不定還要惹上麻煩。」
她的聲音一頓,「這些個地方幹部是怎麼回事啊,不把心思用在工作上,就知道搞這些歪門邪道的事情。要是他們把心思放在工作上的話,早就干出成績來了吧。」
「老婆,工作干出成績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1926 一個農民的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