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的三明匪徒也倒在地上,起不了身來。
「快跑!找地方躲起來!」綰娘扶起離馬身只有四五步遠的大娘,對着她快速說道。
「哎,哎!」大娘面色慌亂,帶着死裏逃生的慶幸,雜亂着腳步匆匆跑走。
綰娘快步繼續向前奔去。
而她剛才的動作顯然引起了更多馬匪的注意,都齊齊向這處奔來。
火光與夜色的明暗交織之下,綰娘面容悲痛,眉頭緊蹙,一步一步踏過被殺害的百姓,幾滴淚不經意間就落了下來。
這些躺倒離去的人,都是她平日交好的街坊鄰居。
胡大爺,在自己隔壁賣胡辣湯,往日裏笑容憨厚,最得客人喜愛。此時,卻是一臉驚恐,面容青白,脖子上現出一條血痕,血沾濕了大半衣衫。
閆娘子,青春貌美,嬌俏可人,是這條街上有名的豆腐西施,現在卻是衣衫散落,死不瞑目地大睜着雙眼。
對這些悽慘的面容,阮青青不敢多看。看一眼,仿佛心上就被重重地插上一刀,痛得讓人喘不過起來。
「福妹——!」小叫花子跪倒在地,捧住一個垂落的軀體。他淚流滿面,骯髒的小臉上划過一道一道黑黑的痕跡。
他看着拿着大刀快步跑來的馬匪痛恨至極,猛地起身撲了過去,將腰後的一把小匕首狠狠地扎在了馬匪身上。
「啊!」馬匪又驚又怒,痛得異常。
冬日衣厚,小叫花子聰明地專挑薄弱處,將匕首插到了馬匪的右肋。
馬匪吃痛,暴怒之下一張大手捏起了小叫花子薄弱的後頸,另一隻手橫過刀就想將他抹頸。
綰娘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裏,雙腳重重地踏在地上,借力飛到半空,長/槍猛然一刺,重重打在馬匪拿刀的手腕,使他頓時失力,拿不住刀。
然後變刺為掃,劃了一圈,狠狠擊在他頭側的太陽穴處。馬匪被猛擊之下,霎時間頭腦昏沉,向地上栽去。
小叫花子藉機用力掙脫了他的鉗制,落地跑了過來。
綰娘將小叫花子護在身後,面對飛奔到身前的數十名馬匪,厲聲道:「有我在,容不得你們傷人。」
「好,卡!」
郭導喊停,沉默地思考了一會兒,才向眾人說道:「休息一下,再來一遍!」
阮青青喘着粗氣,從威壓上緩緩落下來,顧不上一身的汗,急忙扶起胡毅,「胡哥,你沒事吧?」
她剛才借位打向他的太陽穴,可謂十分兇險。雖然兩人事前早已排演了無數遍,但這事向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阮青青擔心胡毅的狀況,生怕自己剛才下手失了分寸。
胡毅站起身,笑道:「沒什麼問題,別擔心,剛才你表現得很棒。」
阮青青了一口氣,剛想要輕鬆地說笑兩句,就猛地聽見郭導正在喊自己的名字。
「阮青青,過來!」
她一轉頭,就看到靳白正站在郭導面前,神情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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