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不過。
她將蹦彈的魚身按在桌面上,取過一把廚刀,大力地在魚頭上一拍,活蹦亂跳的花鰱一下就被拍暈。然後,快速地刮淨魚鱗,破開魚腹,清空內臟,然後去掉魚鰓,抽掉腥線,過水洗淨,行雲流水間一條魚就被處理得乾乾淨淨。
&厲害!」方明月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久久才喃喃地讚嘆了一句。
從旁瞧着的傅家大少傅如海,忍不住對着身旁人嗤笑道:「怪不得剛才那條烤魚腥臭得讓人受不了,原來你根本就沒有剖魚。」
何勁面露尷尬,一時間下不來台,不由反唇譏諷:「你這麼聰明,早幹嘛去了?剛才怎麼不說?」
眼見着一場硝煙又要升起,阮青青打斷幾人問道:「有料酒和蔥姜嗎?」
&我去拿。」方明月跳起來,直接往屋裏奔。不多會兒,就取來了她要的東西。
阮青青沿着魚骨將魚對半剖開,在魚身兩側開花刀,然後用蔥段、薑片、料酒和鹽抹勻魚身,又撒入花椒粉、辣椒麵、孜然粉、白糖醃製一小會兒。
炭火爐子上的火正旺,阮青青在鐵夾子上刷上一層油,將魚身展開平放,放在爐上翻烤。跳騰的火焰間,魚皮微微焦化,魚油一點一點滴落,逐漸冒出了誘人的香氣。
方明月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就連傅如海和何勁二人也無心爭辯,目光炯炯地釘在色澤誘人的魚身上,難以轉移視線。
&吃乾的還是濕的?」阮青青輕巧地翻轉着魚身,看着魚油不時滴落在爐火里,爆出一個個小小的火花。
&麼叫濕的?」方明月不解。
阮青青稍微解釋了一句,「烤好直接吃就是乾的,烤完再配調味汁燉出不同風味就是濕的。」
&濕的,豆豉風味!」
&吃香辣的!」
傅如海與何勁兩人同時開口,不由嫌棄地對視一眼,又卯上了。
阮青青冷靜說道:「想吃什麼口味,自己去找配料。」
此話一出,兩人拔腿就爭相往屋子裏面跑。眼見兩人的身影看不見了,方明月笑眯眯地湊到她的身邊,撒嬌道:「我想吃乾的,可以嗎?」
對着這麼可愛的妹子,阮青青向來心軟,狹促地對她眨眨眼:「趁着他們沒回來,快拿盤子。」
等到兩人丁零噹啷地捧着一堆東西跑回來的時候,剛才那條烤好的魚早已被眾人瓜分地一乾二淨。
就連靳白也捧着一個小碟子魚肉,吃得一臉饜足。
何勁的臉頓時垮了,「你們怎麼先吃上了?」
方明月調皮地做了一個鬼臉,「誰叫你們的動作太慢了,烤魚出爐了可是等不得。」
傅如海喘着氣將一堆東西放下,無奈地問道:「還有嗎?給我一碟子。」
方明月護着盤子躲到了一邊,睜大了雙眼嘲笑道:「你們不是不吃乾的烤魚嗎?所以我們就分光光了。」
這下,連傅如海的臉色也黑成了墨汁。幸好,阮青青那邊已經又重新烤上了兩條新魚,才沒讓兩人擼袖子打起來。
阮青青在火爐上放了一個小鐵鍋,燒熱油後放入花椒、辣椒、大蒜、香芹爆香,然後加入郫縣豆瓣醬翻炒出紅油,烹入老抽、白糖提味,再加入熱水燒開。魚烤熟後,放入大盤中,將調味汁倒在魚身上,同時重新燒一小鍋熱油,一勺一勺澆在魚上,頓時鮮香麻辣、濃郁沁人的香氣就撲鼻而來。
眾人忍不住口水直流,齊齊下手動筷搶食。
靳白動作飛快,快穩狠地搶了一大塊魚肉即退出了包圍圈,走到一邊細細品嘗。看着暮色籠罩下,那些平素自詡高大上的富家子弟,顧不得體面,為了一塊魚肉大打出手,一時之間不禁啞然失笑。
誰能想到這幫子眼高於頂的大少爺們會被一個小姑娘的廚藝給征服了?甚至服服帖帖地圍觀、跑腿、打下手?
靳白看了一眼阮青青,只見她笑容彎彎,眼神明亮,背脊挺直地站在火星飛舞的爐子前,嘴角噙着一抹微笑。
他興趣盎然地將外皮焦香、內里鮮嫩的烤魚叉進嘴裏,評價道:「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