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一定不知道,她的瞳孔甚至就在男人的手輕輕觸碰到她臉頰的那一刻瞬間縮小,然後又猛地擴大。
那雙似乎與常人無異的手,沿着秦川的額頭,一直到她的臉頰,甚至還有她的下巴,輕輕的撫摸着,不帶情【色的,不帶任何想法的撫摸,就像是,在摸自己辛苦養大的貓兒。
甚至他的手指還輕輕的觸碰了一下她的眼睛,她幾乎不敢眨眼睛,任由男人的手指觸碰上她的眼珠,碰到她的眼角膜,還輕輕的向下按了一下那透明的球狀晶體。+筆神閣
www。+
然後,那隻手沿着她的唇線,輕輕的打了個轉兒,最終來到她的脖頸,那隻除了溫度外與常人沒有任何一丁點的手,輕輕的收攏,然後捏緊。
無力的窒息感瞬間縈繞在秦川的腦海,她仿佛再一次回到了那個晚上,被男人掐着脖子的晚上,她的恐懼甚至能從眼睛裏大堆大堆的冒出來。
「真有意思。」男人突然笑了,然後說道。
「你知道嗎,你在想些什麼,你的這裏,全都告訴我了。」男人將那隻放在秦川脖頸上的手往上抬,重新摸起了她的眼珠,冰冰涼涼的,在她的眼球上觸摸,就像是上了眼藥水一樣。
「上一次我說,如果有一天你能化魔,我會送給你一份大禮,不如,就在今天如何?」男人張開嘴,輕聲說道。
那聲音極輕,輕的似乎就像是風聲,甚至秦川在當時根本就沒能聽清男人究竟都在說些什麼。
隨後,就見男人將自己的手慢慢放在了秦川的左胸上。
「魔,是沒有心臟的,你這是什麼?」男人輕輕笑了笑,那笑容殘忍又冷酷,就像是來自深淵的惡魔。
「噗」的一聲,一股力從男人的掌中傳來,直擊秦川的心臟。
痛苦就像是潮水一樣密密麻麻快速的向秦川湧來,她害怕,恐懼,她心痛,不,她沒有心了,她的心不見了,沒了,被男人打碎了!
「第一次見面,我就問過,你是個什麼東西,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問嗎?」男人自顧自的說道,絲毫不管秦川臉上那痛苦欲絕的表情,甚至她原先還算是清秀的五官此刻已經全部揪在了一起,醜陋的讓人不忍目睹,就連口水都忍不住順着無法完全閉合的嘴角留了下來。
「因為,魔,本來就沒有心臟啊,即使是一隻魔物。」男人似是在喟嘆,說完,慢慢低下頭,看着秦川那幾欲瘋狂的樣子,輕輕的為她捋了捋臉上的髮絲,然後順在耳後。
秦川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卻無法感覺到氧氣從她的鼻子和嘴裏進去,似乎她就像是一條脫了水被人放在砧板上等待切割的魚。
她快要死了吧,是吧,就要從這個世界離開了,對吧,從此以後再也沒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讓她苦惱,讓她害怕,她就能這麼靜靜的死去,悄悄地離開這個世界,離開這個,她已經不太了解的新世界,那麼多的苦痛與折磨,再也和她沒有關係了。
她沒有必要為了活下去去學習重劍,她沒有必要為了活下去去和別人拼命,她沒有必要為了活下去東躲西藏只為了不被人抓到。
她是個怪物嗎,秦川躺在地面上,胸口再也沒有了起伏,她望着逐漸明亮起來的天空,望着前面林巴納急迫的從她給他設下的保護罩里出來,想要從男人的手裏救下她,然而男人只不過是輕輕抬了抬眼,林巴納就四肢發軟的瞬間跪趴在地上。
秦川看到了,又似乎沒有看到,她好像在空中俯視着躺在地面上的自己,那具毫無溫度的身軀,蒼白的臉上滿是狼狽,眼睛失去神采的最後一瞬還充滿了痛苦。
她看到了男人,輕輕轉過頭,與她對視,然後對着她輕輕地笑了笑。
秦川冷漠的離開這裏,她像是一陣風,穿過茂密的樹林,穿過流水的小溪,穿過光與暗交織的天地萬物,她站在了至高無上的地方,像是神祇在俯視着自己的信徒,她俯視着地上的所有生命。
她看到了霧靈山上那些圍成一團結陣打坐的道士和西裝白領,她看到了那些躲在一個不知名的白色盒子裏,面色凝重看着外面一切的神秘制服男女。
她看到了剛剛發生的一場車禍,有一抹迷茫的意識突然出現在天地間,然後靜靜消失,她看到了行色匆匆的人們穿過街道,踏上公交車,地鐵,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