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跪在地上,膝蓋隱隱作痛。
「皇阿瑪,此事與瓜爾佳氏無干,是兒臣自己鑽了牛角尖!」
暖炕上,太子見康熙居然連他的福晉也牽連上了,就是一陣的鬱悶。
「起來吧,好生照顧胤礽!」
「兒媳遵旨!」
瓜爾佳氏低垂着頭,沉聲回應。
康熙哼了一聲,這才出門,離了毓慶宮。
「福晉,快起來,地上涼!」
太子急聲開口。
太子妃苦澀一笑,扶着暖炕的炕邊,慢慢站了起來。剛才跪的太急,雖然腿上穿了棉褲,但這一跪之下,還是把膝蓋給碰痛了。
「對不起,是爺的錯,讓你受委屈了!」
太子是真的窩火,感覺窩囊。他雖然對太子妃一度是不喜歡的,可是,當康熙說換個福晉的時候,太子的心還是被觸動了一下。
太子妃在炕上坐了,柔聲道:「皇阿瑪說的沒錯,是妾身沒照顧好爺。」
太子默然,沒有再言。
……
京城的街道上,已經聚了厚厚的一層大雪。
這康熙四十年的第二場雪,來的很猛,天空灰濛濛的,抬眼所見,皆是紛紛揚揚的大雪,如鵝毛般飛灑而下。
嘉淑慢慢地走在雪地里,將太子送歸毓慶宮,她才重新朝着董鄂府出發。
在雪地里折騰了這麼久,若非腳上穿着的是她讓人特製的皮靴,此刻怕是早就凍僵了腳。但奉命押送嘉淑往董鄂府去的太監,還有一眾禁軍,卻是被凍慘了。他們穿得本就不多,加上又剛才一陣折騰,多多少少都出了汗。
這慢慢的走着,只感覺如墜冰窖。
「祖宗哎,您能走快點兒嗎?」
走在嘉淑身邊的太監,渾身都在抖,上下牙齒碰撞的聲音,清晰可聞。
嘉淑望了望這太監一眼,道:「很冷嗎?」
「九福晉,奴才知道錯了,您就饒了奴才這回吧!」
想到自己之前去九阿哥府傳旨的樣子,他只想時光迴轉,一定好好說話。可現在,他只能祈禱九福晉不要跟他計較。
嘉淑微微笑,道:「很冷,你為什麼不說呢?你說,我怎麼知道你冷呢?」
「你們也冷嗎?」
回頭望向後面跟隨的一眾大內侍衛,嘉淑淡淡開口。
大內侍衛組成的禁軍,可是有骨氣的多,明明身上的盔甲都掛上了冰渣,此刻卻是咬牙挺着,不肯開口。
「我們走快點兒吧!」
嘉淑忽然開始加速,腳步輕快,朝着董鄂府的方向走去。
其實,這一路,慢慢走來,嘉淑想明白了不少的事情。
她和九阿哥之所以落到這樣的境地,歸根究底,還是沒有明白一件事情。
在康熙的心中,他們其實都是無足輕重的。
康熙的兒子太多了,而且如今還是老當益壯呢,王貴人才給他生了十八阿哥呢!這麼多的兒子,他就算是對兒子們有些感情,但這麼多的兒子,每一個兒子又能分到多少感情?更何況,太子一人,便得了康熙太多感情。
此刻,康熙對太子可是一心維護的。在他沒有從心裏厭棄太子之前,無論太子怎樣,都是他最寵着的那一個!
一旦太子的利益受損,不管是什麼原因,康熙第一會做的就是將太子摘出來,然後就是找替罪羊,為太子出氣等等……
從九阿哥彈劾廢太子的那一刻開始,她跟九阿哥的悲劇,已經是註定的。
「這樣,其實也挺好!」
走在大雪中,嘉淑的心情越發好了起來。
康熙已經將九阿哥圈禁,也將她休棄。那麼,日後太子再有什麼麻煩,不信康熙還能怎麼折騰九阿哥。
從這一方面來講,他們倒是安全了不少。
管你幾龍奪嫡,任你朝堂風起雲湧,都是與他們再無關係。
只是,若歷史一如既往,康熙還要在位二十年的話,她的平平、安安,豈不是要被困在那小小的九阿哥府二十年?
不!
絕不!
嘉淑的腳步又慢了下來,不如先前的歡快。
她不能什麼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