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掘的辦法,勘測好山體對角,從兩端同時施工,可以大量節省工期。
石乙此時就借用了這種理念,但他終究只有一把算盤,不可能把那賬冊真的掰成兩半,他也不能化身兩個人同時進行計算,所以他稍微用了點手段,施了個障目法。
只是不知道一旁的易文會不會吃這一招呢?
石乙將賬冊翻到了他覺得自己能拿捏得准計算時間的頁數,然後才開始展指撥珠。
審台上的阮、燕二人其實早從一開始就覺察出了石乙的指法有異。如果台上就他一人,這種異常還不太明顯。但拿着同樣的賬冊,面對同樣的數字組,又都只是用最基礎的二指法,跟一旁彈指速律十分穩定的易文比起來,他的彈指異常之處,就很明顯了。
阮、燕二人即便不是珠算絕頂高手,但也都早把算盤摸得透熟,即便是閉上眼睛摸算盤,都知道哪珠占哪位,豈會看不出來,石乙在算盤上撥出的數字組,完全與易文不同?
但他們兩人手中參照的賬簿,明明都是一模一樣的。
凝神觀看了片刻,兩人幾乎在同一時間明白過來,不禁又是目露驚訝,並同時側目向對方看了一眼。
這一次,燕鈺終於忍不住開口,言意十分隱晦地道:「石學友的思路果然奇特。」
雖然比賽規矩是他燕家定下的,但規矩里並未嚴苛的說,在不透露絲毫幫助信息的前提下還不准說話,因為審賽的也是人,也會有突發情況。不過此時燕鈺顯然是鑽了點規矩里的空子,他並沒有什麼要緊事,令他必須說這句毫無意義的閒話。
終是因為他只看穿了石乙兩個障掩小手法中的一個,卻以為將他完全看穿,只當他這異舉是眼看着必敗的結局而癲狂所為,因而心緒上有所放鬆。
他覺得易文此場必勝。
雖然憑他對賽事的預估情況,石乙這一敗,是有點快了些,不過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儘早得償所願,順理成章地展開之前與阮洛約定好的步驟。
想到這一點,他又不禁隱隱悅然。
人的嚴謹心理,真的很難跟開心愉悅走到一起,這一松一緊截然不同的兩種情緒,倘若選擇了其中一樣,必定就要放棄另一樣。
此刻不知易文是否如此,但至少燕鈺已吃了石乙的小伎倆。
見燕鈺先開口了,阮洛也沒客氣,他心中早有疑惑,剛才得以看穿,心緒反而有些焦急起來,但秉承不給競技者透露幫助信息的原則,他只能含糊深意地輕笑道:「小乙這全是胡來,看來他是被易文嚇到了,算術也是講究前程後啟的,本末倒置難結正果。」…
他這話明顯有着斥責貶低石乙的意思,哪還能讓人聽出他是在幫石乙的意思。
阮洛在說這話之前,也不是沒有仔細考慮過,雙方迎戰,他本來不可以出言折了己方士氣,只是他也有些放棄了石乙繼續下去的念頭,只盼自己道出這句話,能讓似乎在走偏門的石乙返回正道。
至於後續的事,即便小乙在第一局敗了,反正他也已準備好親自上陣。
這似乎也是燕鈺很期盼的事,所以此刻的他才能笑得很真切吧?
莫葉本來也想出聲勸誡石乙,但之前宣告比賽規矩時,她不是沒有聽見,心裏也明白,自己離場中二人越近,便越要自覺遵守章程。燕家來的都是什麼人?己方若妄圖以破壞規矩的方式給自己圖得優勢,這平衡一亂,恐怕燕家能在規矩之外找到的助力會更多。
終是有些技不如人吶!
而在聽了阮洛開口之後,她不禁又有些詫異,暗道:阮洛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也已因為石乙的失誤而削了信心,在打退堂鼓?
不過她很快又明白過來,知道阮洛這是以退為進,準備石乙棄場,而後他親自接替。
阮洛要勝過易文,莫葉對此是有信心的。她侍立在他身邊三年了,已不知多少次看見他在書房撥弄算珠的樣子,指法靈敏度自然是超過此刻的石乙。而且因為他是她信任着、且已心生些許依賴的人,自然對這個人擁有更多的支持之心。
站在她的看事角度,怎麼着也不可能更相信易文能勝過阮洛吧?那顯然是敵我不分了!
只是對陣易文之後,可能燕鈺也該上場了,兩人終要對局一戰,這樣真的好麼?這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