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上持太多私心,但他就是這麼做了,還十分厚顏的總說自己不算行醫之人。他也不管醫與藥本就是聯繫緊密,誰也離不開誰,怎麼能切割得那麼清楚呢!」
嚴行之「噢」了一聲,沉吟片刻後又問道:「現今都改朝換代多年,他的那個誓言應該取消了吧?」
「誰知道呢?那個誓言本是他以自己的名義發的,算不算數其實都是他自己說了算。以他的臉皮之厚,不守誓言的事做出來又如何呢?」嚴廣手捏湯匙柄在碗裏隨意的攪動了一下,又說道:「你可能不知道,京都易幟後,老夥計又犯事了,皇帝下令取消他的行醫資格。這可是白紙黑字的官家文書命令了的,可他如今還不是在做替病患治療的事。」
「在大風嶺上的時候,孫兒也見他救過幾個受傷的獵戶,按他自己的說法,不願行醫救人似乎與誓言關係不大。」嚴行之喃喃回憶道。片刻之後他忽然又眼含困惑的說道:「藥師又犯了什麼事?他似乎總是在走霉運。」
嚴廣有些無可奈何意味的慢慢說道:「他做過的那幾件事,擱誰身上也好不到哪兒去。但他如果不想觸那個霉頭,也不是行不通。」
嚴行之聽了爺爺這番回答,心中愈發迷惑。不解地說道:「聽您這麼說,似乎藥師所遭遇的一些不善意的事情,都是他自己找來的麻煩?」
「我只確定宮裏那兩件事很可能是他自找麻煩,因為他一向不如何親近皇家之人,真正的原因究竟是什麼,我就不知道了。」嚴廣說完這話就繼續低頭喝湯。…
一碗鮮美的素羹食畢,他忽然又道:「我之所以總罵他怪老頭,就是有些看不慣他對某些事情的態度。當年他當着前朝皇帝的面,在大殿上發毒誓,就是不施手救老太后的命。還把前朝皇帝的面子削得乾淨。若不是當今皇帝陛下在他下獄、快要被砍頭了之前進京。他也許已經真做了鬼。可即便如此。他跟今時的陛下相處了不到半年,就又把他的臉面給撕破了,全不知回饋恩澤。你說他這人是不是有點渾?」
「藥師的為人是有些不同尋常。」嚴行之乾笑着敷衍了爺爺一句,他的話語裏很容易便能被讀出偏頗的意味。
經過較長一段日子的伴隨和觀察,嚴行之覺得廖世這人就是嘴太損。要是放他在規矩繁複森嚴的宮廷里,也許結果不是他被斬頭,就是哪位皇族被氣死。也許他就是因為這個緣故,才不喜歡接近皇族的人,他知道自己適應不了那個環境,所以乾脆把臉皮一撕到底。
也幸虧他第二個得罪的皇族是當今天子,否則結果可能真像爺爺所說的那般悽慘。同時嚴行之也理解了為何廖世在自己搬石頭砸傷自己,冒着被殺的危險也要裝神經病而不為皇族效力。而爺爺知道這些情況卻絲毫不出力相助了。
到了這時候。嚴行之倒也不在乎廖世的名譽他人是如何評價的,只是更加好奇,他在皇宮裏做的那兩件自找麻煩的事究竟是什麼?
然而他才試探着問了兩聲,就遭到爺爺的拒絕回答神情。
不願多說的嚴廣搖了搖頭,只是淡淡道:「你不需要知道他的這些過往的詳細。以後我們與他也許會有很多要合作的地方,所以爺爺跟你說了這麼多,只是想讓你更清晰的體會一下和明白,廖世不是一個恪守規矩的人就行了。相對而言,有些他身上的傳聞的確也都是假的。」
……
……
莫葉的確難纏、麻煩,至少在夜行人來東風樓送藥的這些天裏,只是片刻功夫里的點滴幾句話,即會讓他感覺頭大。
送藥第二天,莫葉問得夜行人的名字,他叫伍書。
她本要問他學武功,他拒絕,最後他抵不過她的追問,只得回答了她問的另外一個問題。
送藥第三天,莫葉請伍書教他武功,他再次拒絕,最後在調侃之中,莫葉得知伍書本是書香世家的少爺,只可惜世事不公命運坎坷,惹莫葉一陣唏噓。
送藥第四天,莫葉幾乎是求着伍書教她武功,伍書當然還是臉一板地表示拒絕。於是末了,莫葉就像一個抓着長輩衣袖不停吵着要糖吃的賴皮孩子一樣,不停嚷着「五叔——」。幸好聚滿尋歡客的東風樓里夠吵鬧,才不會有人注意到屋頂上那個反覆嚷着單調的兩個字的孩子,但伍書本來皮膚就不太好的臉卻更黑了。
送藥第五天……
(623)、一去一回只用了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