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莫葉,名字束秀了點,不過卻看得出是個伶俐的孩子。」
林杉聞言笑着對他說道:「莫葉今後就要在書院念書了,今後還有不少日子要累及院長的照轄,木某不才,能否向院長為這孩子借一表字馭德?」
「木文啊,你跟我說這話就顯得見外了。」院長微笑說道,接着他略一斟酌就又開口說道:「老朽賣弄,給他取『褚言』二字,你看如何?」
「褚言,莫褚言,好字!」林杉慢慢將院長贈給莫葉的表字合着姓氏念了一遍,接着就直贊好字,卻不解釋為什麼。莫葉見狀,心裏雖然覺得麻煩,但也只得再次向書院院長深深一拜表達感激之情。
而院長與林杉之間倒是頗有心照不宣的意味,默契的也沒有問他好在哪裏,只是聽見林杉稱讚,也一臉樂呵的撫須頷首。
莫葉心中壓抑着別的事,她見刑風父子倆一直在一旁默默乾等着,再看師父和那個臉孔陌生的老夫子聊得無比愉快,似乎完全忘了旁邊的那兩個人,終於忍不住默然靠近了林杉一步,然後悄悄扯了一下林杉的衣袖。
林杉並沒有因為莫葉的扯袖暗示而立即表現出什麼,又與書院院長寒暄了幾句,然後就要拜別離開。莫葉見狀心裏一急,卻見林杉在抬腳欲走的時候又停下步子,快速的看了一眼刑風父子之後聲音略低的對院長說道:「可是遇到什麼事了?」
院長猶豫了一下後緩緩說道:「那老漢是邢家村的老獵戶,今天帶了他的兒子來,說是要入學,我一時還沒應允。」
林杉聞言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下後說道:「可是有什麼難處?」
院長微微點頭說道:「那孩子年齡大了一點,不過求學本是沒有年齡限制的,所以這一點倒是勉強可以忽略。不過那孩子是獵戶家出身,恐性格躁烈,而我們院裏的學子大多出身世家名門,說粗淺點,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嬌貴書生,我......心有隱憂啊。」
書院院長的話說得很委婉含蓄,而他拒絕獵戶家孩子入學的理由,表面上看似大方,實際上他顧慮到的東西,邢老漢幾個時辰前才囑咐過刑風,這也是明眼人都能瞧得出來的事兒,那就是——身份。
一個人的名聲可以為其帶來錢財,一個人若有足夠的錢財也可以為其堆砌名聲——哪怕這名聲是虛構的。名利自古是親家,而書院作為一個小型集體,也是既要有勢也要有名的。並且,因為書院這個集體的特別性質,名聲在外甚至要比實力在內而更加重要一些。
獵戶之子入貴學,宛如一隻灰羽雀跳入一群雪羽鶴群的隊伍中。就算那隻灰羽雀再怎麼努力的學飛,也許它也能通過不斷的努力和鍛煉飛得比普通小雀要高,但在鶴群中,它始終是顯得那麼的突兀與不合群。而那群原本同行同飛的鶴,則可能因為這隻灰羽雀長期的掉隊而跟着受影響。
學院裏九成以上的學子都是世家豪門的出身,就算他們的家世里藏有許多無法掀開遮掩物的東西,但孩子的父母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成才成龍的。這群父母有為孩子鋪路的能力,所以若自家的孩子因為某種外在原因而成朽木,他們有足夠的底氣來質問書院,但書院卻不能將所有的責任都丟到一個可能只是引發連鎖的不良反應之初源的孩子身上。
作為一院之長並不能只局限在書本上的才學裏,還需有一定的長遠設想。所以在見到刑風的時候,進行一些基礎的詢問了解後的院長很快就考慮到很長遠的事,並且準備將這種可能會破壞花圃的雜草從萌芽之初就剷出花圃。
只是今天刑風是抱着今後隱忍而刻苦求學的心態來的,準備了十年學費的邢老漢也是抱着一種板上釘釘的決心,一定要讓自己的孩子入學的。這份幾近一致的決心與誠意,讓每天都浸染在聖賢文中的書院院長本欲冷漠的心起了一絲變化。
他畢竟不是地道的商人,在誠意求學的人面前,無法百分之百的做到唯利是圖。但他心中那源自現實的無奈不可能只因為兩個人帶給他的感觸而抹去。所以他在猶豫,所以他還能保持委婉的語氣勸邢獵戶另去他家而不是一句話否決。
而院長叫住林杉,原本是想詢問一下他的建議。但他身為院長又不好直接的朝一個外聘的教書先生問這個本該由他決斷的事,於是兩人只是一直在閒話寒暄。
此時的院長其實
(028)、雜草的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