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心有疑惑,大部分讀書人都不熟知野外知識,更何況類別逾千萬種的蛇類了。
只不過他們雖然不懂蛇,卻已經在刑風入學月余的時間裏,打聽到刑風是獵戶之子。這樣一來,即便他們無法確定刑風的判斷是否完全正確,卻也能信個七七八八了。
這時就聽人群外傳來院長的聲音,他命令大家再散開一些,接着林杉就走了過來。他一隻手挎着硬皮弓,另外一直手挾着裝箭的長匣,卻是徑直走向刑風。
在刑風身前兩步處站定,林杉眼帶一絲讚許的對他說道:「你的判斷很準確。不過那條青斑蟒雖然沒毒,它現在卻是在循着那位學生的腿慢慢往上爬。」
刑風見是林杉,眼中滿是驚訝,連忙躬身拜道:「先生!」
等他站直了身子,琢磨了一下林杉的後半句話,漸漸又陷入默然的沉思當中。卻見林杉將手中的弓向他遞來並說道:「我知道你會射箭。」
刑風怔了怔,下意識的伸手去接弓,但又在手剛伸出去一些的時候滯住。不知道他此時心裏想到了什麼,所以猶豫不決的將手停在半空中。
林杉並沒有因為他的不接就收回手來,反而是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將弓箭又往前伸出幾許,他快語說道:「身為男兒必須擁有決斷的勇氣,但若你沒有這個信心,是取是拒,直說就是。」
他的話令刑風腦中一個機靈閃過,而這個時候四下皆是鴉雀無聲,刑風只覺腦中的那兩個聲音越來越清晰:
「兒子,爹辛苦了幾年終於能送你入縣城最好的書院,好好念書,不要讓我失望。」
「刑風,不要丟掉自信,不要放棄自己。」
片刻後,刑風終於鼓起勇氣接過林杉手中的弓箭。但是在他觸摸到那硬皮弓弓臂粗糙的表皮時,他的腦中又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由我射蛇嗎……
就在這個時候,耳畔又傳來林杉的鼓勵聲:「不要磨蹭,救人要緊——一切以救人為要。」
刑風回過神來時,就見林杉已是向那被巨蟒纏繞的書生走近,刑風連忙跟了上去。
林杉走到離巨蟒還有一丈距離的地方就站住了腳,接着對已經走到他身後的刑風說道:「蟒與蛇是一家,早春時節本來不該出洞。這隻蟒是因為學生們燃火而被逼出洞府,如若不是處於半醒狀態,一旦被它纏住只怕不是窒息致死就是脊骨寸斷而亡。這條蟒雖然無毒,但它殺死獵物的辦法主要是靠纏。現在它雖然還未完全醒,但它若纏住有溫度的東西,即便是在休眠之中,也會潛意識的越纏越緊。」
刑風看着那已經爬到宋德腰側的長蟒,也已意識到這個問題。若長蟒還繼續往上爬,即便早春時節人身上穿着的夾棉薄襖能夠隔開一點體溫,但當蛇爬到宋德的脖子上時,嗅到他的呼吸的長蟒只需要蛇身一擰,致使宋德脖頸折斷,那宋德就絕難逃死劫。
意識到隨着時間的推移,宋德將要遇到的危險會越近,刑風連忙問道:「那我該怎麼做?」
林杉快速說道:「蛇打七寸,蟒也是如此。不過蟒的撕咬殺傷力也不弱於猛獸,不容小覷,但你卻不能因此先射蛇頭。」
刑風心念一動說道:「是因為先射蛇頭會讓其纏繞力度在感受到劇痛後忽然抽緊?」
林杉點頭說道:「對,確切來說,接下來你要連發兩箭,先射七寸後射蛇頭。」
他說完目光注視着刑風,忽然略微抬高了嗓音,似乎要讓自己接下來的話令所有學生和夫子們都聽見:「你剛才可能遲疑過,這種情況下救人不是兒戲,為什麼這麼多人我就選你做弓手。我現在告訴你,現在在場所有人中,做弓手的人選,我對你最有信心。」
林杉語氣微頓,未等刑風開口就又說道:「我與你隔塘而居,你家沒有修院牆,所以我不但能時常看見你練習射箭,還能數得清你的箭中了幾靶。他們天天念書能夠做到心中有墨,而你天天練箭,現在能否做到心中有箭?」
刑風這才恍然明白,心中的那抹一直飄搖的疑慮終於沉澱下去。深深吸了口氣,他下定了決心。將弓持平,搭上了羽箭,但是在他正要拉弦的時候,他的動作卻是一滯,就聽他說道:「先生,我這麼一箭射過去,萬一射偏或者力道過大以至於射穿蛇身,那不是要誤傷到宋師兄。」
林杉略一
(034)、白龍谷射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