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菜涼了,我幫您拿到廚房再去熱一熱。」
廖世也沒講什麼客套,還加了一條要求:「再熱一壺酒來就更好了。」
「稍等。」陳酒含笑應下。
廖世這會兒倒明白事了,微訝道:「還真有啊?你沒把渾小子的酒都藏起來?」
陳酒正在收菜碟的手忽然一頓,臉上已收起了笑容,盯着廖世認真說道:「藥師,您別再總是叫他『渾小子』了,他可一點也不渾,自己滴酒不沾,還把他那幫好飲的屬下都趕得遠遠的,已經夠聽你的話了。」
廖世只得乾笑了兩聲,低聲說道:「不說便不說,我還瞅着趁在你面前才損他幾句不妨事,不想今後在你這裏也不能馬虎。」
陳酒沒有再接他的話,自顧端着托盤出去了,在轉身出門那一刻,她的眼底有一絲悅然浮過。
菜很快熱好端了回來,熱氣騰騰,讓人觀之即覺胃口大開。桌上兩樣青菜沒動,回鍋的是三碟葷菜,反覆翻炒出油之後,葷菜更為入味了。
「哎呀,酒兒這一把鍋鏟裏頭的功夫是越來越好了,連熱菜的活兒都極佳。」廖世吃了口菜,注意力很快落在剛剛端上桌的酒壺上,連飲兩盅才擱手,看向陳酒又道:「你也坐下吃點。」
「我早就吃過了。」陳酒含笑搖頭,「原本三郎處理完女探子的事就該吃午飯了。只是他那會兒正不停反胃,他叫我先吃飯別等他,所以午飯才拖到現在……」
意識到此時當着正在吃飯的廖世說這事實在有些失禮。陳酒連忙又轉言:「抱歉。」
「酒丫頭,你可別學他。他現在還算是半個病人,但你不同,你要照顧好自己才能多出精神照顧好他。」廖世感慨了一聲,頓聲片刻後又道:「我總覺着,如果他沒胃口,你總會跟着發愁,不過如果你真的不想吃,就陪我坐一會兒吧。」
陳酒少見廖世如此像一個尋常長輩一樣的說話。而且話意又的確存在一些能服人的道理,她一時心裏的觸動頗大,便順意在廖世身邊坐下,見他面前的酒盅空了,連忙又給他滿上。
廖世端起酒盅又是一口飲干,擱下酒盅大舒一口氣,臉上頗有種直欲呼「過癮」二字的意頭,然而當陳酒準備再給他滿上,卻被他抬手示意不必。
陳酒望着還剩一半的酒壺,疑惑了一聲:「不飲了麼?」
廖世微微搖頭。說道:「等會兒我要抓緊時間回去配藥,飲酒必須酌量。」…
即便廖世的行事作風有些異於常人,但在正事上他又擁有絕對的自控力。這是對他煉藥大業的絕對重視與敬意,陳酒對於他的這種品格也是心持敬意的。
合上酒壺陶蓋,陳酒淺笑說道:「那等你下次來時,我再為你斟酒。廚房的熱飯早已蒸好,不能再擱置了,我去幫你盛來。」
陳酒說着就要起身,卻又被廖世叫住。
「酒丫頭,你難道真不想知道?」廖世擱下筷子,看向陳酒。「剛才渾小子還跟我談了離開這裏的事。」
陳酒聞言一怔,剛剛站起身。又有些身姿僵硬的坐下,但她沒有開口。只是定神望着廖世。
「顯然,你想知道。」廖世緩緩開口,「但我只能如實的說,他大約只會在這裏繼續住一個月,離開是必然的,可他似乎沒打算帶你同往。」
只是如此簡短的一句話,但概括了一個重要事實,陳酒相信廖世沒有騙她,但她的心情也頓時變得頹然至極。
「我知道…我就知道……」陳酒喃喃出聲,頭漸漸垂得快磕到桌沿。
「其實他決定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他要去的地方,真的不適合帶上你。」廖世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人,開口說的每一個字,仍然都只言實情。很快他也意識到自己的詞兒在此時明顯不夠用,於是乾脆閉上了嘴。
屋內沉寂了片刻,陳酒又慢慢抬起頭來,忽然問道:「藥師,您是他秉持敬意的前輩,知不知道他與葉姑娘之間的事?」
「葉姑娘?」廖世恍了下神,但很快也想起來了,然而他剛點了點頭,轉瞬又搖頭道:「我大致也只是聽說過一些消息而已,他們三個鬧騰來京都時,我還正在天牢裏蹲着呢。」
陳酒眼中浮過一絲失望,輕聲如自言自語般說道:「我究竟是哪裏做得不如她呢?為何葉姑娘能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