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僧人成員?有着不蓄髮這個外表特徵,如果在統領府中行走,他們不會一點印象也沒有……這會兒確是連這最後一點疑慮也取消了。
如此一來,他們對蕭曠這個「自己人」倒是更多了一分擔憂。
林杉在邢家村蓋的宅所,早在三年前就空置了,所以蕭曠尋找血腥氣的來源,會自動排除掉那座空宅。
他來到村口一戶宅子面前,目光在大門兩旁墨色只略風化了一些的春聯上停了片刻,然後就走上門階,貼身於門側,伸出一隻手掌拍在門上。
以他這一掌所蘊含的勁氣,足夠拍斷門後的橫木閂。
隨後令他覺得微訝的一幕出現了,這戶人家的小院大門,根本就沒有上閂。院子裏沒有人,主屋大門緊閉,看來門應該是從外面關上的,並非住戶的本意。
屠村的可能又增加一分。
蕭曠走進去環視了一圈,出來時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血腥味漂在外,這個小院裏倒是很乾淨,藏屍地點不在這裏。
蕭曠踱步出來,然後隨手在地上撿了兩片碎瓦,一揚手彈向鄰旁一戶人家的小院大門。果然如預料的那樣,院子裏的人走空了,裏頭乾乾淨淨,院門只是虛掩着。他略微遲疑了片刻,沒有步入那空院子查看,而是繞了幾步,又以擲石的方式隔着十數步之遙彈開了另一戶人家的院門,結果依舊。
全都空了。
是所有屍體都被藏去一處,還是自己來遲了?
如果此時狀況屬於前者。那麼設伏的可能極大,並且準備伏擊的人很有可能就在藏屍的那處屋舍內。
倘若事態屬於後者,那自己再怎麼找,也無濟於事。因為人已經被帶走了。
蕭曠眯了眯眼,就在他的思緒有些矛盾的時候,似乎如有神助般,驟起一陣風,刮開了村中水塘對面一戶人家的大門。
那戶人家沒有修院牆,具體的說,只修了半邊牆用來擋風,牆下堆了幾捆劈柴,不足以遮擋視線。屋子大門一開,屋內情景一目了然。
雖說從室外看室內。會因為光線較暗,而看得有些模糊,但蕭曠內家修為精深,十幾年堅持不懈鍛煉,目力耳力早已精銳於常人。他站在水塘這邊。卻能一眼看出,屋內橫七豎八躺了幾個人。
大白天的,一個幾十戶人聚居的村莊,卻家家門戶緊閉,空氣中還飄着淡淡血腥氣,這種場景顯然不正常,絕非酗酒那麼簡單。…
蕭曠沒有遲疑。立即行動,但具體不是他親自前往,而是命令驛卒和四名輕騎兵待在原地,派其餘八名輕騎兵前往那戶大門被風掃開的宅戶。任務派完,他自己則向着相反的方向去了,去的正是空置已久的那處林杉三年前住過的宅子。
他先是繞着宅院外牆走了一圈。大約摸清楚,這宅子是仿造京都那間造的。按照林杉的行事風格,宅子內部跟京都那棟應該也是一樣的。隨後他又回到大門前,目光落在門上,那裏掛了一把體型碩大的鐵鎖。鎖身已經開始斑駁起鏽。
以他的腕力,要直接將這鎖連同嵌入門內的鐵環一起拔出來,並不是辦不成的難事。但他觀摩片刻後卻沒有這麼做,而是伸指在還算光潔的門板上摸索起來,摸了片刻,忽然又屈指為爪,忽然用力摳動。
「咔—」
一聲輕響過後,本來平整的門板上,忽然掉下來一小塊板面。大門之上,因此也多出一個四四方方的缺口,面積比一個巴掌略大些。這個缺口的里側,並無什麼密冊珠寶之類的東西,只有層層疊疊數個圓輪,邊緣留有鋸齒形狀,相互咬合在一起,但固定未動。
與那生鏽的鐵鎖不同,這大門缺口裏明顯也是金屬質地的幾個咬合在一起的齒輪,依然光潔如新,隱隱能照出站在它面前的人影。
「機械之心。」
蕭曠眉梢動了動,禁不住念出四字,但聲音輕微得只有他自己能聽見。
儘管這是他熟悉的事物,時隔多年再見,他還是不免心生驚訝情緒。
片刻之後,他的心緒恢復平靜,臉上卻又露出犯難神色。
在北籬學派傳承至二十二代時,收入派系的三個弟子裏頭,起初由於蕭曠入派最早,武功、下棋、廚藝、運籌、算經,這五項在學派里皆能排上佼佼上乘位置,超過了他的兩個師弟。
(856)、我是你的大師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