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葉又是感覺到一陣驚訝,並且心底漸漸冒出一絲慍意,清早發生的事又浮現於眼前。
綜合起這種種殘碎的事端,以及它們可能存在的因果關係,莫葉突然覺着,皮膚外層的那些寒意,仿佛鑽了一絲進了心底。
但她很快又兀自搖搖頭,告誡自己要冷靜。
也許白桃是事出有因,可能是太擔心阮洛,也有可能是阮洛讓楊陳帶了什麼話給她,安排了要緊事兒吧?
——只是瓶子的事又該做何解釋呢?
自己從外面回來,之後等着熱水備好準備沐浴,中途並沒有去什麼地方,如果瓶子是丟在了大門口,不會沒別人發現,一直擱到剛才,才被眼前這丫鬟撿到。
原因或許只有一個,那就是白桃先撿到她遺落的瓶子,然後又被她自己第二次遺落。
但莫葉難以相信這個事實,如果一個小瓶子的遺失與重獲,中間經歷的這些波折都是真的,那白桃此人……因為她拾瓶不還的行為,她的形象在莫葉心裏第一次發生動搖。
……
如果莫葉今天丟失的只是普通的一瓶香料,那可能還不至於牽動她的神經敏感到這種程度,但這隻瓶子不同!不過,如果她遺落的不是這麼奇怪的一個小瓶子,或許白桃還不屑於藏匿。
又或者……白桃如果不是因為太心急擔心阮洛,她也不會有此疏漏。
天意這東西,真的存在嗎?
……
見莫葉在得知阮洛未歸的事情後,臉上顯露的神情與剛才的白桃有些相似,那來還瓶子的丫鬟只當是莫葉也在擔心阮洛,不但沒懷疑什麼,還出聲勸慰了幾句。
從這丫鬟反勸的話語裏,莫葉明白了這丫鬟曲解了她的意思,但她一個字也未辯解,全都順勢應承下來,因為她此時偏偏就要別人曲解她的心緒,她暫時準備將剛才心底浮現的那絲對白桃的懷疑情緒深藏。
與那丫鬟分開以後,莫葉先回了自己的房間,深思良久,先把小瓶子藏在枕芯里。
早間改扮小廝打扮的時候,莫葉就把她的那兩本小冊子着空留藏在房間裏了,所以在海邊淋雨的事,並未影響到它們。但在此時,她已然切身體會到,自己的這間臥房也已變得很不安全。
她忽然想起伍書的話,雖然有些不舍,但還是很快做出決定,等到明天,一定找機會把那兩本冊子移出去,藏不了就毀掉。
至於小瓶子……莫葉沉默坐在屋裏愁思良久,目光一瞥之際,看見了她早上換下女兒裝時,同樣留在衣裝上的那隻繡得有些歪扭的錦繡荷包——那是葉諾諾送給她的防身藥水包——她心裏忽然有了定記。
楊陳洗完澡,抱着幾件換下的衣服,準備去井亭那邊以清水隨便搓揉一下,便晾起來。衣服並未染上髒污,不過是被雨水打濕,若是擱在以往他走馬四野,估計直接就拿去晾了。然而現在的他不自覺間就考慮到自己現在的生活境遇改變太大,心境不知不覺也改變了些。
終究還是因為剛才在葉府門口看見了二皇子,以及葉府門口跪拜一片的場景,使他稍微受了點刺激。
抱着衣服往井亭那邊走,楊陳還在回想着葉府門口的見聞,最後不禁默默諷了一聲:即便皇帝天王舍臉一見又如何?換不來自己的安穩舒坦。
他正自個兒獨想着「安穩舒坦」,一不留神沒防着迎面跑來一個人,差點撞上他。
楊陳身懷武藝,雖然武技有限,但基礎功夫還是反覆練習得很紮實的,倒沒那麼容易被撞翻。當他看見迎面衝來那人時,雖然反應稍微遲了一點,但他只身形稍偏了一下,還是堪堪讓了過去——如果此人能殺個回馬槍,可能楊陳就再拿不出後備招式了。
不過這人顯然沒可能有這麼好的身手,她只是宋宅眾多丫鬟中的一個,再尋常不過。
急步而來的丫鬟心裏也正記掛着一件事,有些恍了神,待她發覺自己快要撞上一個人時,想要偏身躲開似乎已經來不及了,於是她乾脆一眯眼,準備挨撞。
她萬萬沒有料到,楊陳居然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裏閃身去了一旁。
於是她只能結實地摔在地上。
躲避撞擊,是楊陳的本能,而他有練武的底子,動作反應自然也會比尋常人敏捷一些。不過,當他看見眼前那姑娘硬
1226、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