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提前控制了城防司,算是給王家做了內應,待祖父、父親帶領王家軍入京之時,京中許多事還停在平時的狀態,並未起太大騷亂。
廖世也還蹲在天牢,幸而避過了前朝靈帝在亡國之前的陪葬一刀。
入京之後,祖父因為身上常年累積的新舊傷太多,又一時熟悉不了海邊都城潮濕的氣候,沒過多久,忽然病重離世。
父親繼承祖父的遺志,登基為帝,卻也因此,纏身事務頗多,擱置了廖世的事,間接造成他在天牢繼續「住」了大半年才得到釋放。
廖世獲惡名的原因,便是因為,傳言十多年前,他在受邀入宮,對前朝太后施藥並取得良好治療效果後,即刻又反手將其害死。所謂治病救人,對他而言,不過是拿活人做實驗。
他的這種行為,前者對於以孝義為精神核心的南周百姓而言,實在罪大惡極。另外,拿活人做實驗的行徑,雖然沒有鐵證,但這般言傳一出,還是給他的形象,鍍上一層類同毀滅人性的黑影。
那麼由他出手製作的藥,是否也會沾染上這種氣味?
惡毒的用心,加上惡毒的用藥,這兩個設計條件,讓王泓將德妃、廖世這兩個人聯繫在了一起。
倘若細緻推衍起來,時間與位置,這兩個條件,體現在這兩個人身上,也是可以存在重疊點的。
……
隨着思緒抽絲剝繭般,似乎在一步步接近真相,他的精神狀態。卻有些變得失穩。
漸漸的,二皇子王泓眼底現出掙扎的神情。他橫臂交叉於胸前,抱住自己的雙肩,越擁越緊。心底漫起了一絲徹骨寒意。
之前葉正名拿着他從廖世那兒得來的藥水,在他前胸後背推拿出的兩團熱火,似乎也受到這絲自心底深處滲出的寒意所摧殘,漸漸冷了下去。
又是直到聽見了弟弟的喚聲,王泓才回過神來。接着他就感覺背上微微一暖,弟弟王哲將自己的外袍脫了下來,披在他的身上。
幫二哥將衣襟攏緊了些,王哲滿眼憂慮地道:「二哥,對於葉家的事,你知道了多少?」
望着數度陷入無盡沉思中的二哥,王哲已然感覺到,今天的二哥有些奇怪。而直到聽見他剛才話語裏直接提到了葉子青,王哲才真正極度憂心起來。
關於葉家的事,一直以來。王哲無論是在自己的觀念里,還是在父皇面前,都是主張先瞞着二哥,免得他費神傷身。
但卻沒料到,他似乎早就知道了,並在今天,與葉家僅存的前輩族人有過一番對話後,他即深深陷入與葉家有關的繁瑣事務之中,已經有些困擾心神了。
靜靜目視王哲,沉默了片刻。王泓才開口,但不是要回復什麼,而是語氣極為平靜地問道:「你呢?你真正知道多少?」
他的平靜臉色里,隱隱透出了一絲不正常。
以他此時說話的語氣。問出這一句話,似乎問題已不再需要回答,他只像是在說:你一定也知道,並且未必會比我知道的少,所以你何必還要問我?
王泓恍了恍神。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因為一時心急。就在問出那一句話時,已經等於是在二哥面前,顯露出一絲自己有意隱瞞某事的態度。
王哲遲疑起來,王泓也沒有再說話,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
輦車之中,一種安靜得讓人心裏隱隱發毛的氛圍持續了許久。
聽出車輪子壓在地上的聲音變化了,應該是快到內城了,王哲眉梢一動,仿佛從被凍住的境地里掙脫出來,輕輕嘆息一聲,他溫言說道:「二哥,這些都是上一輩人的事。而我們只要做好我們這一代人的本分,就行了。」
王泓的目光平平投來,仍是以很平靜的語氣問道:「你真的是這麼認為的麼?」
王哲怔住了。
雖然他對賢妃的感情,不如王泓深厚,但看王泓此時目中神色,顯然是比較期待得到他的否定。
但他沉默良久後,卻是心腸一硬,開口說道:「對,我就是這麼想的。」
「好。」王泓有些牽強的彎了彎嘴角,「我還是像以前那樣。聽你的。」
聽二哥口頭上答應得很好,王哲卻分明能感受到,他在說違心的話。但不論如何。先穩住他的心神,商議大事得等到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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