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輸的人,當即就推亂了棋盤,「我作弊了,這局我認輸。」
同樣的,羅峰也是一個敢作敢當的人,露相之後爽快的承認罪行。
「我只是圍棋有點功夫,象棋就不太行了。」曾浮生慢條斯理的擺着棋子,謙虛道:「棋盤如戰場,象棋就是從沙盤點兵演變過來的,為將帥者就算不刻意攻略也有很高的造詣,今天我倒要見識見識你羅將軍的用兵之道。」
「那你得讓我兩個馬。」羅峰不假思索。
「好。」曾浮生很大度的點頭。
「再讓我一個車和一個炮。」
「好!」
「……」
孫九霄跟謝老走進書房的時候,棋局還未開始,不知最終曾浮生要讓到怎樣的地步,還真有些好奇。
謝千里的書房倒是很豐富,藏書足足擺滿了三個大書架,不過看樣子是很久都沒有動過,布着薄薄的一層塵埃。
謝老徑直坐在了書桌後面,示意孫九霄去坐沙發,坐定之後,這才說道:「白家的事情,你大概了解了吧。」
「知道一些。」孫九霄點頭,他只知道十年前那樁公案和六十年前的孽緣。
至於詳細的東西,謝婉兒並沒有透露,因為事發的時候她才有九歲,不可能知道太多,這些內容多半也是事後有人談及被她記下。
「清揚為什麼回來,你也知道吧。」謝老又問道。
「報仇。」孫九霄不假思索,笑道:「這種事情換我我也會報仇,殺父已然不共戴天,滅門慘案更是不死不休。」
「你知道的還不夠多。」謝老悠悠一嘆,卻不願將那些內容說出來,話鋒一轉,「不論如何,我是不想你牽連進這件事裏。不僅是你,我的那些孩子們,我也不願讓他們牽連。這是我們這一代人的罪孽,不該讓仇恨延綿下來。」
「我懂。」孫九霄依舊想也不想,便點頭說道:「我的事情已經夠多,如果婉兒沒有牽連其中,我是不會插手這件事的。再說,我也鬥不過張若水。」
「你服他?」謝老對於這個答案很滿意,陡然問道,「你服了張若水?」
「不服。」孫九霄老實的搖頭,「我們只有一次交手……不,應該算兩次。用曾老的話來說,她是一個陰謀專家,出其不意的陰謀專家,所以她喜歡潛藏在暗中,如果不是一擊必殺的把握,她不會輕易出手。」
張若水從不是台前英雄,卻可以稱作幕後的梟雄,她熟練的將陰謀技巧掌握,不厭其煩的使用同樣的套路。
出其不意,兵者詭道。
第一次孫九霄中招,是因為不知道張若水的存在,她就像是晴天裏的一道霹靂,並未閃亮登場,甚至都沒有登場,卻讓人銘記在心,如芒在背,餘悸難消。
第二次就是華夏名醫堂異軍突起,在她完美的掌控下,消息被封鎖到了極致,就連中醫協會和謝婉兒在事前都沒有收到任何風聲,可謂是一鳴驚人。
不過細說起來,孫九霄從第一次的慘敗,到第二次的反敗為險勝,已經有了很大的長進。
謝老對於這個評價,很是認同,他起身走到窗邊,望着窗外,良久噗嗤一聲笑了。
「你看。」謝老指着遠處,不算嬌艷的陽光下有一隻肥貓在懶洋洋的曬着太陽。
孫九霄不明所以,只是看着,心中揣測謝老的意圖。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老人對於人生的感悟,對於世界的認知,是他們用一生的時間積累沉澱下來的,每一則道理都是真理。
猛然,一陣微風吹來,那懶洋洋的肥貓瞬間抖擻起來,尾巴如刀,身體似弓,如臨大敵,嚴陣以待。
待風平浪靜過後,肥貓才重新躺下,再度恢復那懶洋洋的姿態,前後轉變鮮明,判若兩人。
不,是判若兩貓。
「我不會像它一樣的。」孫九霄不以為然,「它太弱了,每一次的風吹草動,都有可能讓它受傷,甚至是死亡,所以它每時每刻都在提防危險的降臨,這並不可取。」
「哦?」謝老眼前一亮,「繼續說下去。」
「強者不需要防備,因為他如果防備了,敵人就不會出現。」孫九霄想了想,才繼續說道:「只有空門大開,露出破綻,狡猾的敵人才會現身,才能抓住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