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皺眉,梁九功吊着嗓子喊了聲肅靜。
馬斯喀也不是真想砍他頭,是照女婿所說,替皇上扮白臉。梁九功一開口,他就收回佩刀,往前一步跪下:「臣粗人一個,怒髮衝冠便行了魯莽之事,臣願擔罪責,懇請皇上莫要被妖言所惑,今日得祖宗示警,理應肅清吏治,斬殺吝臣。」
他帶頭一跪,朝上就跪倒一片,其中武將居多,也說不出大道理,就是附議。
胤禟當然要支持他岳父,也趕緊表了態。
老四才絕了,直言國庫空虛難以救濟災民,若是朝臣將欠銀悉數還清,勉強還能周轉,讓康熙早下決斷。
太子是做了準備的,他昨晚一宿沒睡,想了套很有感染力的說辭,今早照銀鏡看氣色憔悴都沒特別整理,稍作拾掇就上了朝,看他就是為江山社稷憂心的樣子,幾段話說得康熙連連點頭,至此,大局已定。
康熙意思意思罰了馬斯喀三個月俸祿,轉身就讓老四做欽差大臣親赴四川,點了幾人協助他,其中就有姓富察的。
這是啥意思?
這是聖眷,是信任。
下朝之後,胤禟去工部忙活了一整天,踩着落鎖的點兒回宮,寶珠心知他在為朝事忙活,早先就打發了戲班影班,停了各種消遣,讓小廚房煲上補氣血的湯品,日日盯着他喝,生怕累垮了身子。
這日回來,他先是沐浴解乏,換了身乾淨的常服這才吩咐傳膳。
等待這會兒,他先同還沒出世的兒子打了個招呼,問寶珠今日如何,聽說一切都好,這才放下心來,說起外頭的事。
&川地動,這事可大可小,皇阿瑪都佈置好了,卻有不怕死的頂風做亂,拿朝中政舉說事。還是岳父出頭,替皇阿瑪掃清障礙,我在工部,要跟着忙幾日,等災銀災糧送出去就得閒,你別擔心。倒是四哥,眼看着欠銀之事就要了結,又要南下賑災,他才是真辛苦。」
寶珠給胤禟舀了碗乳鴿湯,遞過去之後才說:「前朝事不是我等女眷能插嘴的,我只盼你多顧惜自個兒的身子,忙歸忙,別讓額娘和我肚子裏的小阿哥擔心。」
用來盛湯的是巴掌大的小碗,胤禟幾口就喝了個乾淨,將空碗放在一旁,摟過寶珠問:「只有額娘和小阿哥?福晉就不掛心?」
寶珠埋首在他懷裏,悶聲說:「你明知道還問?」
胤禟哄着她抬起頭,捧她臉笑道:「爺就想聽福晉說。」
寶珠就瞪他。
真是惡劣。
&起來,如今已是九月下旬,自京中押送物資南下四川怎麼也得月余,再忙活一段時日,等回京就是過年前後了,四哥這趟的確辛苦,爺不如挑揀着送點東西去,羊皮大麾也拿上,聽阿瑪說,南邊冬天濕冷,不比京中好過。」
寶珠畏寒,早先就吩咐針線房做了連帽的羊皮斗篷,試穿過後很是滿意,又給胤禟做了大麾,外頭是緞面,圖樣簡單,裏頭全毛,垂到腳背以上,穿上尤其防風,特別暖和。
如今還沒冷到那份上,他收着沒穿呢,嶄新的,就要送人了?
講道理,那大麾並非是寶珠的繡工,全是針線房做的,送出去也無妨,胤禟就是捨不得,想了想說:「那些有四嫂準備,需不着咱們操心。不如帶頭送點錢,多些賑災銀四哥也好施展,別到需要的時候拿不出,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再上摺子求援豈不費事?」
寶珠沒什麼家國天下的想法,她滿心裝的是怎麼過好日子,不過胤禟這麼說,做福晉的能不支持?她就拿鑰匙開了私庫,取銀票萬兩,胤禟又添萬兩,第二日就跑了趟戶部,把它送到老四手裏。
&福晉說很該做點善事為尚未出世的兒子祈福,就拿了萬兩銀票出來,我又添了一些,給四哥救急,還請四哥千萬收下。」
胤禟想哄人開心的時候,那叫一個會說話,胤禛果真收下他送來的銀票,說:「有二兩銀就能重建一間房,再有幾兩就能讓一戶人度過難關,我替災民謝九弟援手,弟妹心善,必有好報。」
哪怕極為感動,胤禛話也不多,幾句說完又忙活去了,他沒忘記擠出時間給康熙遞了個摺子,把這事說了說。
康熙閱過之後,大張旗鼓誇了胤禟,才封固山貝子沒幾個月,又說要給他升貝勒。
糊塗的人只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