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老九老十肝膽相照,至少別把人得罪死了。還說她要是不樂意低這個頭也成,那就在府上禁足三五個月再說,否則無病無痛做什麼不來?旁的兄弟都會帶福晉來。
想起這些,郭絡羅氏心裏針扎似的,她雙手藏在袖子裏,指甲摳進手心。
就知道炫耀,不停炫耀,煩死了。
什麼樹?
哪有名花富貴?
什麼湖?
不就是個光溜溜連朵蓮花都沒有的水塘子。
一個個還說要沾她喜氣,富察氏有什麼喜氣可言?是瘟神吧?前次自己會落胎,不就是因為去了她宮裏一趟?
郭絡羅氏越想越多,她到底是忘了胤禩的交代,陰陽怪氣說:「頭年我從老九宮裏出來就落了胎,之後九弟妹就懷上了。太子妃還是站遠些好,還不知道是你沾她喜氣還是她搶你福氣。」
但凡聽見這話的,表情都僵了,一時間尷尬蔓延。
太子妃冷聲道:「八弟妹慎言。」
大福晉都樂了:「你拖着宮中貴人一道落水,連帶着叫人沒了龍胎,那事誰不知情,到今日還想攀扯九弟妹?難不成九弟妹真長着好欺負的臉?」
索綽羅氏以及寶珠那幾位嫂嫂臉都黑透了,看向郭絡羅氏的眼神里滿是冷意。倒是寶珠,她面不改色吩咐說:「送八福晉回府,再去個人給八貝勒遞個口信,告訴他八福晉喝多了,正在酒後吐真言呢。」
兩位嬤嬤架着八福晉就往外走,待她回過神來已經被拖出去老遠。
天冬跟着退下,給馮全傳話去了。
早先就聽說富察氏氣性雖好,惹怒了啥都幹得出來,今日一見,真是名不虛傳。
還聽說她娘家愛女成痴,總覺得今天是親眼目睹了一場大戲的開鑼。
其其格忍不住摸了摸掛在腰間的鞭子:「真該抽爛她的嘴。」
寶珠對她笑了笑:「等八嫂酒醒了相信會給個說法,十弟妹無需掛心。咱們今兒就在湖中亭擺宴好了,別想那些不痛快的,好生樂一樂才是。」
女眷這頭,也就索綽羅氏心裏記着一筆,準備回去同老爺仔細說說,閨女這也太受欺負了!
其他人轉身就忘了這茬,至少暫時將它拋到腦後,都挑了喜歡的位置坐下,一邊看紅楓映在湖面得倒影,一邊看老九府上的奴才拿碧色錦緞鋪在石桌上,將瓜果點心擺上來,他們隨手取來嘗嘗味道,間或閒談兩句。寶珠就坐在索綽羅氏旁邊,她另一側是抱着阿滿不撒手的四福晉。
烏喇那拉氏平素不愛論人長短,這會兒實在沒忍住說:「八弟妹倒是越發不像樣了。」
寶珠勾了勾唇:「許是太羨慕我,羨慕得沒喝就醉了。」
太子妃好笑的問:「羨慕你什麼?」
這還不簡單,得寵外加能生唄。
寶珠倒是沒說大實話,只促狹道:「八哥和我們爺同在工部,我們爺就能蓋出這麼好的宅子來,誰看了都喜歡,這還不值得羨慕?」
索綽羅氏就想伸手點點她的額頭,太子妃坐在對面,笑得直不起腰。
烏喇那拉氏也止不住笑:「老九可知道你逮着機會就誇他?」
寶珠嘟嘟嘴:「我們爺就是好,用得着夸?」
……
這話讓旁人說保准羞紅臉,她倒是自然。
沒多會兒,天冬就回來了,寶珠倒是沒問什麼,不用問就知道,八貝勒爺又尷尬了。
前院正在吃茶,順便聊着家國大事,老九府上的奴才匆匆而來,說福晉跟前的丫鬟傳話來:八福晉喝醉了,已經送回府去。
直覺告訴胤禩,他不能當眾追問。
可他不問,胤禟這個做主人的會問:「到底怎麼回事?別說一半叫八哥掛心。」
馮全躬身回說:「具體怎麼回事奴才也不大清楚,只是聽說八福晉喝醉了,酒後吐了一番真言。」
胤禩心頭一緊。
郭絡羅氏的真心話他比誰都清楚,他壓下滿心煩躁,尷尬地說:「郭絡羅氏這般失態,真對不起九弟。」
胤禟沒說什麼,倒是直郡王,和他福晉一樣耿直,忍不住就問說:「八弟我真是不懂,就這麼個丟人現眼的潑婦,不休了她還留着做什麼?」
64.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