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本就是試一試,因為她不確定此時的梵蕭只是累了疲倦了,還是想要倦怠和人爭着同樣東西了。
梵蕭不知道此刻她的想法,也不知道這個人是在利用他的野心來為自己獲得什麼有效的利益,然而那一句「你想要什麼東西,就一定要得到!」仿若雷電生生地劈開了這些天混沌的心智。
凌厲劍光,捅入心臟,疼痛來不及呼出,鋪天蓋地的無力感就湧上來。這是當初醉曦說不愛自己時自己的心境寫照,當時他渾渾噩噩只覺得痛外,有什麼冒了出來,被活活地壓抑了下去。
現在向泱泱的一番話,不是讓他燃起了什麼鬥志,而是,將曾經有過的念頭全都裸地解開,一瞬間破土而出抽枝發芽成長成參天大樹。
那些深夜夢回不敢想像的東西刷的如黑色潮水排山倒海而來,漸漸淹沒了那片純白土地。他狂亂地壓制住所有將要迸發的情緒,以至於青筋暴露,眼角發紅。
向泱泱沒料到自己短短几句話竟然會讓他一下子就變了臉色,氣質從風流瀟灑驀地轉變為心機深沉佔有欲明明白白寫在臉上了,她驚得後退。
這樣的人,令她感覺到了可怕。
五官都沒有變。
然而瞳仁發黑,瞳孔里若有似無跳動着冉冉火焰,一旦噴發似乎要燃燒毀滅一切,唇角依舊是那個弧度,可此刻看起來有些驚駭,遍體生涼。
也許他從來都沒有變,也許,這才是一直隱藏在面具下的人!
猙獰的表情轉瞬而過。
梵蕭換上如沐春風的微笑,「泱泱你放心,我會是你的後盾。」
他是她在後宮的依靠,她會是他宮內的眼線!
各取所需!
向泱泱莫名覺得悲哀。為了自己,想要活命,出賣了自己感情,想要保住自己,讓心愛的人為保護另一個人而燃氣鬥志?
大約是為了償還前面十幾年安逸生活里的飛揚跋扈。
等向泱泱走後,梵蕭從書桌里拿出一封信,慢慢展開。
如水冰涼,他想起那年她依偎在自己懷裏,脆弱如剛出生的嬰兒依靠自己的體溫緩解身體疼痛,柔弱無骨,指尖下觸感溫潤;也想起那年她為自己浴血奮戰殺伐果斷不顧後果,然後跪在息月宮等着南逸辰的懲罰可依舊無怨無悔;還有那日雪夜,俯身親吻她時難以形容的美妙滋味,唇間的清香縈繞令自己失去理智……
可最後,全都化成了她決絕地吐出那幾個字「我不愛你」的漠然,冷漠如斯,無情如斯!
若是沒有南逸辰,你會愛我嗎?
可我想要試一試。
醉曦,我想要試一試沒有那個人,你會不會愛上我?
就算沒有……
垂眉掩下其中的血腥瘋狂,沒有的話,折斷你的翅膀,你會不會恨我?
他骨子裏,都是一個偏執到了極點的人。
所以,怎麼會放棄呢?
家主之位不可以放棄!那個人不可放棄!榮華富貴不可放棄!心愛之人亦是不可放棄!
不!可!棄!
將信紙寄了出去。
猶豫了這麼多天的事情,終於塵埃落定。
…………
…………
「郡主何以笑得如此開心?」
女子巧笑倩兮,顧盼生輝,朱唇輕啟,「自然是,好事將近。」
南逸辰和醉曦兩個人客棧分別後,她往南而去。
交給城主就行,其他的你不必多管,他們不會為難你的。
為何是朝廷之人?
醉曦,你會慢慢知道的。
「閣主,屬下先睡睡啊,大概是昨夜休息不好,總想要睡覺。」碧琪小小地打了個哈欠,縮在車廂的角落裏昏昏欲睡。
這人明顯地精神不濟,也不去打擾她,反正自己也正好有事情需要理一理。
可是,一向身體好的侍女,卻在途中一下子病倒,高燒不止。停在最近的小鎮,看了大夫,燒是退下去了,然而整個人渾渾噩噩,根本不可能再繼續趕路。
她還有要務在身,不可能為了一個侍女就耽誤了正事,於是便讓她先留在這裏,自己先趕去南城。
碧琪不敢有意見。
兩日後,
第一百八十六章攥到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