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火越將她抱起來,低頭看向天明,「你去不去?」
「不去。」他說着,又翻了一頁書,聲音冷淡,「我要用功學習,然後去救娘親。」
東臨火越望着他的小腦袋,頗有些無奈。天明與他生得極像,可性子與自己卻一點都不沾邊兒。
若非說他的性子像誰,東臨火越無可避免地想起了幕北寒。
「該死!」他暗自咒罵了聲,抱着兮雨準備出門。只是剛打開門,幕北寒便過來了。
天明一見幕北寒,立即放下書,邁着小短腿兒奔過去:「義父,教我練劍!」
幕北寒彎腰將他抱起,跟沒看見東臨火越似的,抱着他往院子裏去:「今天給你展示飛雪寒霜劍法。」
「多謝義父!」
東臨火越望着他們離開,忍不住追上去幾步:「天明,你爹我劍法也很出眾的!不如爹親自教你啊?!」
天明冷靜的聲音從前面傳來:「父皇有時間,還是帶妹妹去看雪吧!聽聞妹妹很想學繡花,父皇若是有空,也可以教一下的。」
東臨火越噎住,這死小子,真的只有一歲嗎?!
兮雨胖乎乎的小手摸了摸東臨火越的面頰,適時來了一句:「父皇,兮兮想要學繡花」
東臨火越眼睜睜望着幕北寒把他兒子拐走,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當初澹臺驚鴻帶着倆包子過來找他時,幕北寒便說要做義父。他以為他不過是隨口一說,誰料竟還當真了。只要一得空,便將天明帶着,偶爾去狩獵,偶爾在城樓上觀摩士兵排練陣法,偶爾也向他展示北幕的上乘劍法。
現在在天明心中,他這個親爹已經等同於「不靠譜」的代名詞,而幕北寒則成功晉級為比親爹還親的爹。
東臨火越搖搖頭,果然冰塊內心之腹黑強大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而桑若剛回到臨時休息的房間,便看到房間裏坐着個人,正是黑鷹。
黑鷹起身,單手負在身後,整個人透着比從前更加穩重的氣息。
「你怎麼來了?」桑若說着,在旁邊倒了杯水喝。
黑鷹磨磨蹭蹭湊到她身後,他比桑若要高出一個頭,這樣一站,整片陰影便將桑若整個人覆蓋起來。
桑若有點不大自然地走開些,「你來做什麼?」
黑鷹垂眸舔了舔唇角,輕聲道:「我聽錦書說,你一路上都在掛念我?」
桑若麵皮一紅,「她又在胡說了!」
黑鷹又湊近幾步,臉上是難以抑制的笑:「她還說,你晚上睡覺時,曾經叫過我的名字」
桑若又往後退,後背抵到牆壁上,面前大片陰影投下,她面色紅得厲害:「她胡說的話你也信!」
「桑若。」黑鷹忽然喚了一聲。
「嗯?」桑若抬眸,他的眼裏全是認真。
「海島爆炸得那一刻,我跟着他們沉入水中。漆黑冰冷的海水裏,我想的不是別人,而是你。我覺得,我大約是愛上你了。」他負在背後的手伸出來,手中拿着一枝梅花。
「冬天的花都謝了,我只找到了這個。」他撓了撓頭,有些懊惱。
桑若接過,忽然聽得背後的窗外發出一陣陣鬨笑聲。她回頭看去,窗外不知何時密密麻麻擠了一群暗衛,都是她和黑鷹的朋友。
她連耳尖都紅了,將梅花摔到黑鷹胸前,紅着臉跑了出去。
黑鷹暗叫不好,白了眼這些起鬨的兄弟們,緊忙追了出去。
而城主府花園裏,白洛曦和白沉香正膩歪在一處,你剝個橘子餵我,我熱壺小酒給你。
白洛曦的美貌依舊令人驚嘆,得了愛情的滋潤,眉宇之間戾氣盡消,再加上做了母親的緣故,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別樣的韻味。
白沉香寵她寵得不行,幾乎事事都聽她的,完全有一種要將她寵上天的架勢。兩人生得是個男孩兒,叫做白年,還在雪城裏被白易照料。
「哥哥,等這場戰事了了,咱們再生個女孩兒,好不好?」
「好。」白沉香將橘子瓣兒餵進她嘴裏,眼神之中都是寵溺。
不遠處,幕北寒抱着天明過來,他將天明放到亭子裏,摸了摸他的腦袋:「義父給你演示一遍飛雪寒霜劍,你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