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寧安幾乎是一瞬間,就想通了。
那有人要問,曹佾為什麼那麼弱智,還嚇得半死呢?
其實還真怪不得曹佾。
有句話,叫做關心則亂。
王寧安對立儲這件事也很關心,但僅僅停留在關心層面而已。
說句狂話,誰當皇帝,都不敢把王寧安如何。
他的一切都是自己掙來的。
皇家銀行如此,六藝學堂如此,王家軍如此……這些都打上了王寧安的烙印,就算皇帝再怎麼努力,也沒法清除。相反,一個聰明的皇帝,還需要和王寧安合作,才能坐穩龍椅。
正因為有了充足的底氣,王寧安才能顯得氣定神閒,舉重若輕。
當問題是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他一樣。
就拿曹佾來說,原來就是個富貴閒人。
後來姐姐誕下了龍種,地位與日俱增。
再到熙河之戰,父子兩個立功,曹家有了中興之勢。
接下來,曹家會如何,其實多半都落在新君身上,如果小太子順利繼位,曹家幾十年的榮華富貴就板上釘釘了。
他們把事情看得太重,自然就患得患失,失去了方寸,當聽說曹皇后疑似中毒之後,就專門往壞處想,一發不可收拾了。
……
「國舅爺,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你立刻換官服,天一亮我們就進宮探病。」
「啊!」
曹佾還吃驚的,「二郎,萬一……這,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別胡思亂想!」
王寧安沒好氣道:「你記得不,當年你第一次見我,就和我吹噓,說你姐夫是千古仁君,怎麼,現在就不相信你姐夫了?」
曹佾老臉一紅,他的腦袋也涼快了不少,可姐姐給送出來的消息,還是像一根刺,卡在喉嚨,不上不下的。
「這樣吧,我去叫上文相公和狄相公,一起進宮探病,這就名正言順了。」
曹佾終於沒什麼說的,立刻下去準備。
天還沒亮,四位重臣就湊在了宮門之外。
「文相公,你可聽說了?」
「聽說了。」文彥博臉色凝重,「立儲的關頭,皇后突然重病,身為朝臣,義不容辭。如果真有人敢暗害國母,老夫就跟他們拼一個你死我活!」
狄青一直比較遲鈍,王寧安找上門,他才弄清楚情況。
「這算什麼,頭些年殿下中了鉛毒,如今遷都之後,皇后又病倒了,我大宋朝堂,怎麼就有這麼多小人呢?」
文彥博黑着臉道:「自古以來,喪心病狂之徒,所在多有,我們身為朝臣,承蒙陛下信任,就應該扶正祛邪,保國安民。不管牽涉到誰,都要一查到底,絕不含糊!」
聽着他們的談話,曹佾訕訕地擦了擦汗水。
格外羞愧,恨不得鑽進地縫兒算了。
不管是文彥博,還是狄青,都不信什麼殺母立子,根本是扯淡!
殿下都快九歲了,看趙禎的身體,再撐個十年八年沒問題,滿朝中,這麼多能臣,就算曹皇后垂簾聽政,又能如何!
這世上的人,就是喜歡危言聳聽,自己編故事而已!
當然了,以文彥博的修為,老傢伙嗅出了其中的陰謀味道。
歷朝歷代,每逢立儲大事,哪怕板上釘釘,也總有一些人會不甘心,上躥下跳,想盡辦法,陰謀算計……
而這,正恰恰是大臣一顯身手的好機會。
文彥博下定了決心,要讓天下人看看他的本事,別以為老夫被王寧安欺負得灰頭土臉,老夫就真是弱雞了!
陽光升起,宮門洞開。
文彥博立刻將手本遞了上去,不多一時,從裏面走出來大太監蘇桂,他的眉頭深鎖,仿佛解不開的疙瘩兒。
見幾位大臣都在,連國舅也來了,就知道怎麼回事。
「諸位相公,官家有話,宮中還是事情,你們回去,實心用事就是了。」
「不行!」
沒用王寧安話說,文彥博直接厲聲道:「天家無私事,更何況非常之時……昨天晚上,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