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坐了一會兒。
外面腳步聲響起,陸續,劉沆和王珪都來了,尤其是王珪,還被人押着過來。最後一個趕來的是王安石,他足足晚了一個時辰。
沒有法子,作為變法的操刀者和執行者,王安石肩上的擔子非常重。
他不但要推動變法,還要負責考成。
偏偏這些日子,文彥博收回了大權,王安石想處置誰,都要經過文彥博,這位文相公一搖頭,他就沒法動下面的人。
早就被王安石壓得喘不過去氣的官員,紛紛想辦法,給拗相公吃軟釘子。
這才幾天的功夫,王安石就被弄得焦頭爛額,嘴唇生了水泡,比起以往更加邋遢。
看到王安石這副樣子,王寧安反倒有些不忍了。
果然變法不是那麼容易的,尤其是相比歷史上,王安石早出山了十年,無論威望還是經驗,都要差着一籌。
小馬拉大車,他真不容易!
王寧安甩了甩頭,把語氣儘量和緩下來。
「幾位相公都來了,我向你們通報一下,案件的情況。」王寧安就把沈端和陳琳的口供,講了一遍。
當聽到有人要恢復太祖一系的皇位,哪怕最無辜的王安石都傻了。
「荒唐!簡直荒唐!」
他跳得高高的,開什麼玩意,沒有陛下的支持,他如何推動變法?
如果換成太祖一系,誰知道會如何?
「當今聖上,御極四十餘年,恩澤四海,勵精圖治,我大宋中興有望!太子殿下,尚在沖齡,但聰慧睿智,勤勉好學,仁慈敦厚,身為嫡子,繼承大統,乃是順天應人,理所當然。哪個喪心病狂之徒,竟然圖謀篡位,簡直可殺不可留!」
王安石聲色俱厲,氣得渾身發抖,這是做不得假的。
看起來,果然他是無辜的,甚至連發生了什麼,都不清楚。
至於剩下的三位,雖然也跟着附和,但是語氣之中,難免有些猶豫……王寧安衝着文彥博微微一笑。
「文相公,陛下降旨之後,在市面上搜到了不少的手抄本,還發現酒飯茶肆,的確有人在替太祖一脈說話。聖人震怒,以為沈端之言,並非空穴來風,陳琳叛逆,他的背後,還有人!」
王寧安淡淡一笑,「文相公,你身為首相,如何看待此事?」
文彥博心裏都想罵娘,這話怎麼回答?
說不知道,那就是你尸位素餐,一道旨意就讓你回家抱孩子,說知道,那又為何不奏,一樣要倒霉!
「這個……王相公,你清楚,我大宋歷來廣開言路,海納百川,天子仁慈,政令寬厚,並不會以言獲罪。而且,老夫以為,縱然有人替太祖一脈說話,可未必有多少人聽!剛剛介甫說得好,天子仁厚,萬民歸心,這些宵小之徒,斷然不會得逞!」
不得不說,文相公避重就輕,推諉卸責的本事,的確是天下少有,十足的泥鰍,真夠滑的!
可是他再奸猾,這種事情,也是躲不開的。
「文相公,還有幾位相公,我是不想和大家為難,我也不相信你們存心叛逆,可是這段日子,西北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十萬死傷,無數冤魂在天上看着。密諜司,陳琳,沈端,這些親近的宦官悉數背叛陛下,還有政事堂,樞密院,兵部,出了這麼多的差錯,總要給陛下,給死去的將士,還有天下人一個交代吧!」
王寧安站起身,走到了王珪的面前,此刻的王珪渾身顫抖,冷汗濕透了衣襟,狼狽不堪。
「王相公,當初你給欽差擬的旨意,私自擴大他們的權柄,這事情,你作何解釋?」
王珪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王寧安根本沒聽,而是轉向了劉沆。
「劉相公!」
劉沆的腦袋也低了下來,語帶慌張。
「王相公,我,我的確沒有和他們勾結,請王相公明察。」
「哈哈哈。」王寧安笑了兩聲,猛地把一道手書拿了出來,扔給了劉沆,劉沆顫抖着手展開之後,立刻眼珠子瞪圓,手不停顫抖。
「這,這,這……」他說不出來。
「這是你給高遵裕的手書!別以為他死了,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