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死他鄉!」
這是底線,不能後退了,否則何以震懾人心。
小彘也只能點頭,他從刑部出來,趕快運作,用最快的速度,把老文送去港口,交給海軍,押赴琉球。
……
「唉,真是想不到啊,九死一生,還是讓老夫逃了!」
站在劉家港碼頭,回望長江滾滾,眼前天海茫茫……文相公真是五味雜陳,他是天聖五年的進士,蟾宮折桂的時候,才21歲,鮮衣怒馬,揮斥方遒。
屈指算來,近一個甲子的歲月,老文一直都站在了風口浪尖上,尤其是40歲以後,出將入相,更是異姓封王,何等瀟灑得意!
當然,他也幾次貶官,去過西域,西夏,被趕到儒州,開封,起起落落,他這一輩子的宦海沉浮,頂得上別人十輩子了。
想想同輩的那些人,不是早早死了,就是混丟了性命……在天翻地覆的變革之中,能保住一條老命,就該偷笑了。
文彥博突然有種頓悟的感覺,奮起長袖,在風中傲然站立,他的目光盯着東方的海面,腳下是波濤洶湧,心中卻靜如止水。
值了!
老夫再沒有遺憾!
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文相公扭頭鑽進船艙,給孫女寫了一封信,他告訴孩子,不要記掛,也不要怨恨,相夫教子,安安心心過日子……這封信寫的很長,寫好之後,封上,交給隨行人員,送去西京,然後老文將筆墨紙硯一股腦扔進了江水裏
再也不回頭看半眼!
一路歌聲一個路,瀟瀟灑灑去琉球。
就連隨行押運的人都傻了,你老是去蹲黑牢,不是去度假,咱嚴肅點行不?
文彥博走了,再也沒有踏足中原。
相比之下,司馬光的府邸,卻是風雨淒淒,愁風苦雨。
司馬康跪在父親的面前,仰着頭道:「父親,快走吧,已經準備好了馬匹,只要出了開封,一路上都有護送,上了船,去了海外,就是咱們的天下了?」
司馬康哀求着,司馬光卻是眼中茫然,他微微搖頭。
「海外?海外有什麼?」
「什麼都有!」司馬康急切道:「父親,我們收編了十幾萬海盜,在殷商大陸還有上百萬的移民,有銀礦,有金礦,甚至還有蒸汽機工廠,有鐵路,什麼都有啊!爹,大宋待不下去了,去海外,退一步海闊天空啊!」
司馬光閉上了眼睛,等他說完,又睜開了。
「生於斯,長於斯,桑梓之地,祖宗墳塋,父母骸骨,家人鄉親……都60多了,讓我去哪?」
司馬光反問着,依舊不動,這時候有人跑進來,在司馬康耳邊嘀咕了兩句,他立刻變色了。
「爹,朝廷來人了,是秦王世子,要來抓您了!」司馬康扯着父親的胳膊,就要往外面走,司馬光卻猛地一推,把司馬康推倒在地上,還摔斷了兩顆門牙,滿嘴都是血。
司馬康吃痛,他又急又怕,怒火中燒,嘴上也沒有把門的。
「爹,你留下有什麼用?你也沒有兒子,你是絕戶,入不了祖墳的!」
你是絕戶!
入不了祖墳!
入不了!!
這話像是刀子,狠狠扎在了司馬光的心頭,他臉色煞白,嘴唇青紫,坐在那裏,一動不動……這下子可把司馬康嚇壞了,他想要去海外避難,白手起家,人生地不熟,如果沒有司馬光跟着,他屁都不是。
許是覺察到自己言語有失,立刻過來,柔聲道:「爹,孩兒不是那個意思,孩兒說夢話呢,您老可別見怪……」
一直默不作聲的司馬光,突然猛地伸出巴掌,掄圓了,照着司馬康的嘴巴子就打下來,左右開弓,一口氣抽了八個嘴巴子,把槽牙都打掉了!
司馬光仰天長嘆,「沒錯,老夫是絕戶,老夫怎麼就瞎了眼睛,過繼了一頭狼!要什麼兒子,要什麼兒子!!」
突然,司馬光像是受傷的野獸,怒火要把他給燒了,抓起茶杯瓷器,狠狠摔在地上,司馬康想要阻攔,一個茶杯正好砸在了他的頭上,頓時鮮血流淌,疼得哀哀嚎叫。
沒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