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百官的貪墨,查各種商業稅收,刑名案件……唯獨對銀行系統,是疏於監管的,甚至是嚴重不作為!幾百萬的款子,隨隨便便就被拿來到處濫用,這樣的案子還有多少?我認為必須立刻查清楚,涉及到什麼人,都不能姑息養奸!」
章惇立刻道:「蘇相公所言極是,一直以來,金融體系都相對獨立,裏面的情況外人一點也不清楚,現在終於讓我們發現了問題。那就不能視而不見,我認為應該讓皇家銀行和審計司牽頭,全面整頓金融,對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發現一件,嚴懲一件,不拿出幾個腦袋祭旗,這股歪風就遏制不住!」
他的話很快得到了呂惠卿、曾布、蘇轍、韓宗武等人的附和,最後大傢伙把目光都落在了司馬光身上。
被這些人瞧着,司馬光仿佛渾身都不自在一樣!
他切齒咬牙,無比痛恨,卻也十分無奈。
誰讓自己用的人不爭氣,留下了這麼大的把柄,弄得他想說話,都沒有辦法。而且司馬光也清楚,這要是開始整頓金融,那就是血雨腥風啊!
章惇和呂惠卿根本沒安好心,或者說,以前低估了這兩位師弟的功力。
他們一旦決定反擊,攻勢就是一波接着一波……從議政會議,到呂誨的案子,再到整頓金融,接下來還不知道他們有多少手段沒使出來!
但是有一點卻很肯定,目前司馬光和理學的勢頭完全被壓住了。
隨着各地更換官吏,許多省份的平章事都落到了新政學會門下,即便不是新政學會的嫡系,也是那些素來清白能幹的循吏。
理學和司馬光的勢力都在快速衰退當中,還有更可怕的,就是議政卿這一塊,理學那邊預估很難超過20人,而司馬光的部下,或許會不足10人,也就是說,他們兩方加起來,還不到三成。
以如此兵力,如何能抗衡如狼似虎的新政學會?
司馬光真的後悔了,他發動太早了!
想想吧,議政會議剛剛成立,有關遺產稅的時候,他還是站在新政學會這邊的,他們擁有碾壓的優勢。
但司馬光漸漸發現,如果扣除軍方的代表,新政學會戰鬥力不強,掌控輿論的能力也更弱。
他覺得理學手裏有輿論,他有實力,雙方合作,打幾個勝仗,就能奠定基礎,首相之位就是囊中之物。
誰能想到,文彥博復出,把一切都打亂了。
而且他覺得,這幫師弟,遠不像看起來那麼弱,他們現在出手,狠辣兇猛,招招致命!
奶奶的,他們過去都是在賣萌裝慫!
你們這幫畜生!
敢騙老子!
司馬光怒不可遏,「整頓金融,我當然不反對,可是我要提醒諸位,上一次雲州的案子,因為牽連出西京銀行,造成金融動盪,出現了嚴重的擠兌危機,幾百萬人失去工作……如果再出現這樣的問題,你們又該如何應付?」
曾布呵呵一笑,「司馬相公提醒的是。不過請司馬相公放心,我們已經着手收回倭國金礦的控制權。戶部這邊,會有足夠的彈藥,打贏這場戰鬥的!任何敢於打金融市場主意,就要嘗嘗朝廷的鐵拳!」
沒什麼好說,也說不出什麼了。
司馬光孤掌難鳴,只能恨恨道:「希望你們說到做到,千萬別又到處找人擦屁股!」
……
「瞧見沒有,司馬的臉都綠了!」章惇呵呵笑着,「他霸道了那麼長時間,這回該輪到他哭了。」
呂惠卿微微一笑,「子厚兄,可不只是哭那麼簡單,真正開始整頓金融,我相信他司馬君實絕對跑不掉。」
「那就把他拿下!」章惇咬着後槽牙道:「反正他吃裏扒外,和理學那幫人攪在一起,也不用講情面了!」
呂惠卿沉吟一下,「子厚兄,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師父的徒弟,你我可以不管任何人,但是不能不在乎師父的意思,假如司馬能迷途知返,還是要保全他的體面,不然你我沒法和師父交代。」
章惇道:「吉甫,好些日子了,咱們也沒去師父那看看,再過三天,就是他老人家的生日,咱們做弟子的,怎麼也該去拜壽吧!」
呂惠卿想了想,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