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了。
有羅斯先生殘存的力量庇護着,時淨並沒有過多躲閃,順順噹噹地來到了一區。
一區位於安全區c相對偏僻的地方,跟主幹路隔着一段距離,奇蹟般的沒有受到獸浪的侵襲,建築物完好無損,只是少了往日鼎盛的人氣。
輕車熟路地找到那棟看似廢棄的大樓,爬上十二樓推開那有些破舊的大門後,入眼的景色並不陌生。前段時間,時淨還被長安強行拉過來了幾次,看這模樣,似乎跟她上次離開的時候沒什麼區別。
只是當她推開原本堆滿武器的房間時卻愣在了原地。
原本堆得滿滿的屋子,空空如也。
「……誒?」
只來得及發出這麼一個茫然地單音,大腦瞬間陷入茫然。
怎麼可能?
獸浪來的突然,所有人都在忙着逃命,就算槍械再值錢,在跟自己的性命作對比時,誰又會有半點猶豫。而且,想要裝下那麼多東西,一般的小車是絕對塞不下的。昨晚情況那麼危機,開個大貨車能衝出去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更何況,若是在慌亂之中收拾也不可能空得如此乾淨,連個子彈都沒留下。這反倒像是早早便得了消息後慢條斯理收拾打包,在獸浪來臨之前就悠然離開了。
是偶然?還是……其他的什麼?
時淨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考慮才能正確理解眼前的狀況。而且,若是沒有一個防身武器,她想要獨自一人在這裏活下去的可能性,簡直低到了極限。
還沒等她感到絕望,眼前架子角落一個黑色的盒子躍入眼帘,看着有幾分眼熟。時淨走過去將它扯了出來放到地上打開,眼睛驟然睜大。
這是長安當初送給她的那把狙擊槍,此刻各個零件分拆開來好好地安置在盒子內,甚至旁邊還放了一小盒的子彈。在盒子的角落塞了個格格不入的布袋,將其打開後,裏面放了一把有成人一掌長的鋼亮匕首。
為什麼這把槍還留在這裏?
是因為長安已經將其送給她了的緣故?是早就料到她會來取,還是無論時淨來不來,送出去的東西便不會再被帶走?
太多問題堆在腦袋裏,仿佛有一根不起眼的線在眼前不斷晃動着。明明只是根司空見慣的線,但若是抓住關鍵的話,就能將散落在周圍的所有細節都串聯起來。可是現在,殘片和那條線各自漂浮,毫不相關。
用力搖搖頭,既然長安已經將這東西送給她了,那麼現在就心懷感激地收下,眼下還有很多要做的,沒時間胡思亂想。
首先要將所有入口都從裏面擋住,窗子是最脆弱的也要想辦法,接下來……
「啪。」
時淨一邊在屋子裏來回走着一邊思考需要防護的地方,突然覺得手上一松,一直握在手中的東西毫無徵兆地落在了地面上,讓她沒來由一陣心悸。
好不容易稍微找回了一點實感的身體再次僵直,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住。
像是慢放的錄像帶一樣,一寸一寸地轉過身去,視線不安定地搖晃着,最後終於落在了地面上。紅色的磚塊落在地上,因為它過於破舊,落在地上後直接摔成了兩半,周圍散了一圈紅橙色地渣滓。
而在這毫無奇特之處的磚頭旁邊,靜靜地躺着一隻拇指大小的金屬製品,上面刻着精緻的紋路,但原本應該存在於裏面的夢幻光芒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樣子有些陌生,卻又很熟悉。
說來……她第一次遇見它的時候,就是這副模樣。當初時淨還嘲諷着對方是個普通的螺絲釘,而為它所命的名字,也由此而來。
終端一旦融入某個物體,除非損壞,不然無法脫離。
這句話,曾經時淨沒能重視也根本沒有多想,只是沒想到,真的有一天她會親自直面。
瘦弱的少女慢慢地走回去,雙膝無力地跪在冰涼的地上,伸出有些顫抖的手,將那枚小小的「螺絲釘」拾起,小心地握在手中。
深深地,深深地低下了頭去。
「……羅斯先生,對不起。」
……
安全區c被獸浪侵襲且完全覆滅這件事情傳到其他兩個安全區時,已經是一天以後的事了。
其中的細節沒人說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