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不曾看錯,來的真是個中年道人,穿的是太清道袍。
見到此人的瞬間,南風急忙低下了頭,此人他竟然認得,是太清宗的紫氣高手之一。
就在南風急思對策之際,那中年道人先開了口,「有擾。」
南風低頭不語,胖子嗯了一聲。
這中年道人拎着個偌大的包袱,沖二人打過招呼之後便急切的檢視包袱里的東西。
南風歪頭瞟了一眼,這中年道人包袱里全是作法的法器。
眼見對方不是沖自己而來,南風放心不少,他在太清宗前後待了不過一年,認識的人並不多,認識他的也不多,這個中年道人不是天啟子一夥兒,不過也沒發現此人跟天鳴子走的很近,此人也沒有職事,在太清宗也只見過一兩次。
雨水貌似打濕了包袱里的符紙,中年道人急切的將那些潮濕的符紙剔除,以免浸濕其他符紙,也不知這中年道人想去作什麼,竟然帶了兩捆符紙,符紙一捆通常是九十九張,兩捆接近兩百張,尋常法事根本用不到這麼多符紙。
二人帶了很多衣物和酒水,這些雜物和胖子先前換到的虎皮為二人提供了很好的掩護,那中年道人只當二人是謀利的貨郎,進屋之後一直專心整理自己攜帶的事物,也不多看二人。
由於擔心被對方認出來,南風就一直低着頭,但一直低頭又擔心對方起疑,留在這裏隨時都有被對方認出來的危險。但外面仍在下雨,此時若是離開,也會令對方起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忐忑不安,如坐針氈。
好在沒過多久雨就停了,那中年道人拎上包袱,出門離開。
中年道人一走,二人如釋重負,不約而同的喘了口粗氣。
「太清宗的道士到蠻人的地盤幹啥?」胖子向外張望,那中年道人上了大路之後往西去了。
南風搖了搖頭,那中年道人帶了大量法器,很明顯是要起壇作法,而且還不是尋常的法事,先前那道士整理包袱的時候他曾經看過幾眼,幾乎所有道士用的法器全帶上了。
「還往西走嗎?」胖子又問,一個李朝宗已經令二人提心弔膽了,而今又來了一個太清宗高手,又多了幾分變數。
南風想了想,說道,「咱們好不容易來到這兒,總不能調頭回去,再說了,咱偷了李朝宗的東西,城裏現在更危險,打起精神繼續走吧。」
「那成吧,花刺兒的獸人谷離這兒還有多遠?」胖子問道。
「還得走兩天。」南風拿過一壇酒,拍開泥封喝酒壓驚。
待得南風喝過幾口,胖子拿了酒罈過去,「你說這道士會不會也是衝着龜背天牛來的?」
「應該不是。」南風搖頭。
胖子抓着酒罈喝了一口,「為啥?」
「龜背天牛雖然神異,卻終究是外物,對紫氣道人無甚用處。」南風解釋。
「不是為了抓龜背天牛,他帶那麼多行頭幹啥?看他那架勢,分明是要大幹一場。」胖子將酒罈遞向南風。
南風接了酒罈在手,卻沒有喝酒,胖子所說也正是他所疑惑的。
「雨停了,咱是現在上路,還是在這兒待上一宿?」胖子問道。
「這裏不安全,萬一那道人想到我是誰,就可能調頭回來。」南風站了起來,「走吧,連夜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