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才能不怕?」諸葛嬋娟又問。
「不知道。」南風搖了搖頭。
常言道哪個年輕男子不多情,哪個年輕女子不懷春,二人此時的交談雖然算不上談情說愛,卻也很是親近了,親密的言語往往多是廢話,而親密的關係也往往是由廢話來溝通和建立的。
別人都是花叢中小溪旁,二人卻是蚊蟲肆虐的深山老林。別人幽會,頭上是明月,二人交談,頭上卻是鳥窩。別的女子身上都是芝蘭香氣,諸葛嬋娟身上卻是一股子藥味兒。
不過隨着氣氛的緩和,距離的縮短,南風自諸葛嬋娟身上聞到了藥味兒之外的女子氣息,夏天本就發燥,美女在旁,難免心生旖旎,漸漸心猿意馬。
「你出來,他們不會尋你吧?」南風問道,他問這話的目的是想確定諸葛嬋娟會不會突然離開。
「自打鳳鳴山之後,他們做什麼都避諱我,巴不得我不在。」諸葛嬋娟說道。
「哦。」南風抬手擦汗。
「你很熱嗎?」諸葛嬋娟問道。
「還好。」南風很緊張,緊張是因為他有伸手的衝動,卻不知道該怎麼伸,往哪兒伸。
「有蚊子。」諸葛嬋娟沒話找話。
「是啊。」南風心思不在說話上,此時正自腦海里快速思慮手該往哪兒伸,也不知怎地,平時清醒敏捷的頭腦,此時竟變的很是遲鈍。
「你餓不餓,我還有桃子。」諸葛嬋娟說道。
「不餓。」南風鼓起勇氣抬起了右手,但也只是輕輕抬起,直至此刻也沒想好該往哪兒伸。
緩慢抬手的同時,南風放棄了兩處主要目標,退而求其次,想去擁攬諸葛嬋娟的肩膀。
就在此時,樹上的巨雕叫了一聲,聲音雖然不大,卻嚇的南風驚慌收手。
「你就沒什麼跟我說嗎?」諸葛嬋娟低聲問道。
「哦,是啊。」南風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此時他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伸手,之前他從未有過這種強烈的念頭,迫切的想要撫摸碰觸。
「你在想什麼?」諸葛嬋娟歪頭看他。
「我在想……哦,我在想這鳥兒孵出來之後怎麼養。」南風終於想到了一個拙劣的藉口。
此番輪到諸葛嬋娟嘆氣了。
此時二人緊挨着,南風看到諸葛嬋娟在直視着他,但他卻看不到諸葛嬋娟臉上的表情。
「你看我幹嘛?」南風歪頭避開了諸葛嬋娟的直視。
「你的爺們兒氣概哪兒去了?」諸葛嬋娟扳過南風的腦袋,張嘴下口。
之前南風也被諸葛嬋娟親過,但當時並沒有這種旖旎眩暈的感覺,此番有了,心跳加快,血氣上涌。
雖然沒吃過豬肉,卻也見過豬跑,之前在長安時也曾聽人說過一些花柳情事,但身臨其境之後才發現道聽途說並不全對,這種感覺並不只有美妙,更多的是心悸和緊張,亦有興奮和眩暈。
紙上談兵和親臨戰場是兩碼事,事到臨頭南風才發現自己對此事竟然一無所知,不但不知道怎樣主動開始,連被動應對都不會。
不過有一點他卻是肯定的,那就是到得此時,已經可以伸手了。
於是就伸手了,也不攬肩了,直接衝着最想伸手的地方去了。
此前他也想過那是怎樣一種感覺,但入手的感覺卻與他之前料想的截然不同,不是軟的,而是硬的。也不是圓的,而是別的形狀。
諸葛嬋娟渾身都是口袋,連胸口都有,摸的是個藥瓶子。
感覺不對,換了個位置,再摸,怎麼是個竹筒兒。
南風不會換氣,氣息用盡,憋氣胸悶,急忙歪頭一旁。
諸葛嬋娟疑惑的看着他。
南風大口喘息,「先等等,我先喘口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