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重要的是活着
祭拜依序進行。
在場的人除了張秀,只有曹鑠是曹昂的胞弟,理應到墳前行禮。
張秀祭拜完畢,曹鑠站了起來,扔掉叼在嘴裏的草根,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走向墳頭。
抱拳躬身,向曹昂的墳頭行了個大禮,曹鑠說道:「長兄,兄弟來祭拜你了!」
墳墓里的曹昂當然不會回應。
曹鑠這句話,卻引得不遠處的曹操妻妾一陣悲悽。
張秀來到丁瑤面前,雙腿一屈跪伏下去,哀嚎着說道:「夫人,長公子戰死宛城,都是罪將的過錯。」
「將軍不過力求自保,何罪之有?」滿臉淚痕,丁瑤依偎在貼身侍女身上,虛抬了一下手說道:「過了今天,此事不用再提。」
「夫人仁德,張秀永不敢忘!」跪伏在地,又向丁瑤行了個大禮,張秀還是沒有起身。
拜祭了曹昂,曹鑠來到丁瑤面前。
他抱拳躬身說道:「母親,祭祀已畢,還是早些回去吧。山上風寒,別着了涼。」
滿臉淚痕的丁瑤點了點頭。
曹鑠對侍女說道:「陪着夫人,你們這些人也沒個眼力,怎麼不知幫着夫人把眼淚擦一擦?」
貼身侍女取出帕子,另一個侍女上前,輕輕幫着丁瑤擦拭眼淚。
「回去吧!」等到侍女擦拭完了,丁瑤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轉身的時候他對曹鑠說道:「子熔,稍後你來我車上,我有話和你說。」
曹鑠應了,等到丁瑤下山,他才攙扶起張秀。
「將軍放心了?」他向張秀問道。
張秀點了點頭,隨後向曹鑠行了個躬身大禮:「公子恩義,容我日後圖報。」
「我對將軍哪有什麼恩義。」曹鑠說道:「做這些不僅為了將軍,也是為了曹家。」
張秀沒有吭聲,曹鑠接着說道:「曹家能容下將軍,還有什麼人是容不下的?以後投效父親的人會不少,這是將軍為父親立下的第一樁功勞。」
「負罪之人,哪敢談論功勞。」張秀說道:「公子與曹公但有差遣,我無不向前就是。」
拍了下張秀的胳膊,曹鑠招呼他下山,隨後說道:「剛才我和仲康兄還在說,世道亂成這樣,什麼時候才能是個頭?宛城一戰,將軍背信棄義在先,下死手在後。細細想來,其實也不能把罪過全都推在將軍頭上。」
「怎麼不是我的過錯?」張秀嘆道:「如果不是我太在意嬸娘名節,也不會做出那種蠢事……」
「將軍兵馬來自於張濟將軍,可以說你的一切都是張濟將軍給的。」曹鑠說道:「父親當初寵幸了張濟將軍夫人,才致使你衝冠一怒。如果不是因為這些,將軍以為僅憑我說情會有用處?」
「其實想想也沒什麼。」張秀說道:「嬸娘年少,而且生的貌美如花。即使曹公不寵幸她,早晚她也會隨了其他男人。」
「能這麼想就對了!」曹鑠笑着說道:「人活着不容易,一旦死了還有什麼?交頸而眠的女人,在男人死後有幾個能耐得住寂寞?早晚都是被人騎在胯下,被誰騎着又有什麼區別?我們要做的就是活着,活的越長久,已經擁有的就越穩固。」
「公子說的是,受教了!」張秀應道。
丁瑤最先下山,曹操的妾室跟隨在她後面。
承擔護衛職責的許褚早一步下山去了,曹鑠和張秀反倒走在了最後面。
快到山下,曹鑠向跟在身後的衛士吩咐道:「回頭別忘記把三牲帶走。」
「公子要那些做什麼?」張秀詫異問道。
「將軍以為死人會從墳里出來把那些拿回去吃了?」曹鑠說道:「不過一個形式而已,與其讓那麼好的肉放在墳前爛掉,不如把它們帶回去,犒勞將士們。雖然不多,熬幾大鍋肉粥,每個將士也能分到一口。」
「公子說的是。」張秀說道:「是我思量不全。」
「對了!」曹鑠像是想起什麼事,對張秀說道:「將軍以前在宛城,得到的好處還真不少。」
「哪有什麼好處。」張秀說道:「如今還不都是歸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