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曹純找了個村子。
村民騰出幾間民房,曹操等人歇了。
睡到半夜,曹鑠聽見敲門聲。
「誰?」他坐了起來。
「公子,司馬校尉回來了。」門外傳來隨行衛士的聲音。
「讓他進來。」曹鑠吩咐。
房門推開,伴着一股冷風,司馬懿進入屋內。
點亮油燈,司馬懿向坐在鋪蓋上的曹鑠行禮:「公子,我回來了。」
「怎樣?」曹鑠問道。
「已經見了大夫人。」司馬懿說道:「長公子戰死,她難忍喪子之痛才會整日在曹公耳邊絮叨。曹公卻把她趕回了娘家,讓她更加心生記恨。即使公子不用任何手段,她也不會跟着曹公回去。」
「我和長兄同母所生,長兄是大夫人撫育成人,我則由母親哺育長大。」曹鑠說道:「雖然沒在一起生長,血濃於水卻割捨不開。看到大夫人這樣,其實我也不太好受。」
「公子和長公子同母所生?」司馬懿一愣。
「你不知道?」曹鑠詫異問道。
司馬懿搖頭:「我又只是個校尉,對曹家後宅不是太了解。」
「現在你知道了?」曹鑠問道。
「有這麼一層關係,大夫人回去對公子反倒是好事。」司馬懿說道:「卞夫人有親生兒子,公子只是養子,厚此薄彼是難免的事。大夫人膝下無子,看在你與長公子一母所生,她也會愛屋及烏。」
「你的意思是讓我勸嫡母回家?」曹鑠說道:「可她以前對我也不怎樣。」
「以前有長公子在,當然不會對公子青眼相加。」司馬懿說道:「如今長公子戰死,只要公子願意親近她,大夫人必定傾盡所能相助。」
「母親怎麼辦?」曹鑠捏着下巴說道:「難道要她做一輩子的妾?」
「公子全心全意盡孝,卞夫人怎會在意是不是正妻?」司馬懿說道。
「你變的倒是快,讓我毫無準備。」曹鑠問道:「不會再有什麼變化了吧?」
「事先謀劃不如隨機應變。」司馬懿說道:「事到臨頭,才知道怎麼做更有利。」
「你說的倒是有道理。」曹鑠問道:「具體該怎麼做?」
「曹公明天必定吃個閉門羹。」司馬懿說道:「公子找個機會提出和夫人談談。」
「我勸她?」曹鑠問道。
司馬懿點了下頭。
「怎麼勸?」曹鑠問道。
「就說大夫人離開曹家,連長公子的墳都沒法去看,母子情義也就斷了個乾淨。」司馬懿說道:「大夫人最心疼的就是他,也最不願看見這樣的結果。」
「我明天試試。」曹鑠問道:「你有沒有把查探到的情況告訴父親?」
「再過一個時辰天就亮了。」司馬懿說道:「等曹公醒來再說不遲。」
「趁着還有時間,你也去睡會。」曹鑠說道。
「多謝公子關心。」司馬懿告退離去。
夜晚悄然過去,曹操起了個大早。
司馬懿帶回的消息讓他感到不妙。
回到娘家之後,丁夫人每天紡紗,曹家送來的用度她連半個銅錢也沒收。
看來她是鐵了心腸不肯原諒曹操。
臉色十分不好,曹操像是突然老了許多。
坐在屋裏,他思索着該怎麼勸丁夫人回心轉意。
「父親。」曹鑠來到他的房間:「是不是該走了?」
「如果你嫡母不肯回去怎麼辦?」曹操問道。
「那我就留在這裏,直到勸她回去。」曹鑠說道。
曹操一愣:「你還真是有心!」
「做兒子的,理應為父親分憂。」曹鑠說道:「夫妻沒有隔夜仇,嫡母只是心疼長兄才鬧起脾氣。她哪裏是真不肯回去,父親給她些時間,不要把話說的太絕。我有辦法勸她。」
「你能有什麼辦法?」曹操問道。
曹鑠當然不會把他和司馬懿商量好的事說出來。
他對曹操說道:「沒有見到嫡母,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等見了她,我再想想該怎麼措辭。」
「女人啊!」曹操站了起來:「使起小性子還真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