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隊人同時回過頭來看他,一張張或蒼白或黯淡的臉,仿佛褪色的時空裏,人像從舊照片中走了出來,各種膚色的人都有,仿佛硬撐着睜開的吊梢眼,看人的眼神空洞而陰森,有的人臉上還有潰爛的傷口和血……
李涵看到這種情況,心中悚然一驚,驀然從夢中被嚇醒過來。
剛醒的時候,李涵還有點分辨不清夢境和現實,直到記憶漸漸回籠,想起來自己甘岡確實是在椅子上睡着了,才摸了把額頭的冷汗。
回憶剛剛做的夢,李涵覺得這應該就是父親給他的提示。
李涵猜測着,提示是父親站在售票處排隊……這意思是要讓他給他也買一張票嗎?
行不行,試試就知道了。
李涵拿自己的身份證買了兩張票,很快又上了飛機,還將父親的骨灰盒,放在了空位上。
然而沒過多久,李涵又睡着了,夢中李涵仍舊是自顧自地過安檢走進候機室,他的父親跟在他身後,這次李父手中也拿着一張票,不過卻仍然被攔下了,李涵看到自己已經走遠,父親焦急地在和機場人員爭辯,但是機場人員似乎以飛機票上的名字不是他本人,怎麼也不允許他登機。
李涵又醒了,回憶這次夢中的情形,他是真無語了。
他父親如今已經死了都七年了,這讓他怎麼用父親自己的身份證買機票?去世銷戶口的時候,身份證就失效不能用了。
李涵陷入兩難之地,無奈之下,下了飛機後又買票返回美國一次,飛一次大概要13個小時,他這來回來在飛機上都折騰了兩天兩夜了,坐飛機坐的真是要吐。
李涵鬱悶地再一次回到了美國n洲的機場,心累地在機場的長椅上半天起不來身,這次他是心累的睡着了,醒來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做夢。
李涵以為這是沒有新提示的意思,想了想,就用自己的身份證再次買了兩張機票。
劃錢的時候,李涵都是肉疼的,機票也不便宜,希望這次順利將父親帶回國,別再生波折了。
李涵將買到的兩張有自己名字的票拿好,在其中一張票上的名字之後,用筆自己加了個之父的後綴。
上飛機的時候,李涵的心都是懸着的,他這來回來的已經折騰得人都快散架了,再不行,他真的是沒辦法了。
沒想到,這一趟,李涵在飛機上竟然沒有再莫名地睡過去,一直精神地飛到豫城飛機降落,帶着父親的骨灰盒下安安靜靜地下了飛機,李涵都覺得仿佛在做夢一樣。
李涵在飛機下頭自言自語地對着身邊的空氣道:「爸,這次你回來了吧?」
身邊有機友經過李涵,都被李涵這古里古怪的樣子駭住,繞道遠行。
沒有再做夢,應該就意味着沒有再次託夢的必要了?李涵鬆了口氣,終於帶着父親的骨灰回了老家。
直到李涵將父親的骨灰擇地埋下,他都沒有再做過那種古怪的夢了,李涵本以為這事情已經告一段落,誰知道在埋下骨灰的第三天,他又夢到父親了,夢中父親拿着寫有他名字的機票要上飛機,本來是十拿九穩的事,但是機場那穿着警服的兩人還是將他扣下了。
穿警服的兩人露出古怪的笑,將李父手中的機票撕成粉碎,李父大怒,上前要質問那兩人為何要撕他的機票,扣下他的警察嗤笑,也不理會李父,直接伸手一推,李父的魂魄直接就被移出了機場,落到了機場的玻璃門外。
機場外頭是一片白茫茫的迷霧,濃霧裏仿佛有一個個高高低低的人影,仿佛木頭樁子一樣杵在霧裏,仿佛一群沒有歸處的孤魂野鬼。
李涵看到父親的手扒在了機場外的玻璃上,大叫着想要進來,但是他的身後有很多隻手從濃霧中伸出來,拽住了他的腿,將他往後的霧裏拖,不過一會兒,李涵就看不到父親的身影了。
只是李涵似乎還能聽到父親的慘叫聲,那些孤魂野鬼在打他!
李涵的心揪了起來,忍不住淚流滿面,想要抓住那兩個將他父親扔出去的警察,但是他卻看不到自己的身體在哪裏,他想要撲到玻璃門上,卻根本連動都動不了。
突然,砰地一聲,李涵看到自己父親滿面是血的臉,被一隻猙獰的手抓着,壓在了玻璃上,正對着他。
李涵被嚇醒了。
…
二二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