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石樹木在月影之下影影綽綽,活像傳說中的山精鬼魅。
我下了出租車,抬頭望着山上崎嶇不堪的小道。這個地方應該真的很久沒有人住了,要不然這麼連一條像樣一點兒的路都沒有。
我剛一下車,出租車立刻調轉車頭,絕塵而去。
我搖搖頭,看來他掙我這點兒錢都是在玩命了。
我舉步朝山上走去。月影下落,小石路不是很清楚,經常要摸着走。
我之所以會這麼焦急地來到這裏,是因為那片倒下了的樹林。我想起了一個人:鴻怡!
本來我以為我們不會再見面了,可沒有想到這麼快她又出現在了我的視野里。
不錯,那就是她的劍出擊時留下的痕跡。可以將一整片的森林攔腰折斷!
而她動用她的長劍,這就說明她遇到了危險!
我要去看看,但我不能帶翡兒,我怕我一見到鴻怡就真情流露,被翡兒看出來,女人在這方面是很敏感的,要是被她看了出來,她又要傷心了。
這種山路凹凸不平,非常不好走,可是我在野外的時候已經習慣了。
司機說要用二十分鐘。可我太心急,只用了十三分鐘就到了村口!
只有一個感覺!黑燈瞎火,殘垣斷壁!
對!這裏沒有一點兒的燈光,所有破敗的房屋全在黑漆漆的夜色里。
只有月光照射的地方,才勉強有一點兒白色。
夜蟲嘰嘰地叫着,更增添了這裏的詭異。
這裏之所以叫,其中的一個原因就是村裏的人在一夜之間忽然全部離奇失蹤,連屍體都找不到,之後這裏也就成了無人到來的荒村,所以也就被後來的人稱為。
另一個原因,就是村子裏莫名其妙地有許多稻草人。
也不知道是怎麼出現的。而且這些稻草人的數量不會減少,就算有些時間長了擋不過風吹日曬,成了爛泥,然而也會有新的稻草人出來補充。
村里連電線杆都沒有,看來這裏在通電之前就已經毀了。
走在已經長滿草的石板小路上。這感覺,有點像布依族的石頭寨。布依族喜歡用石板蓋房子,厚的砌強,薄的當瓦,寨子中的路也鋪上石板。
難道說這裏也是一個石頭寨?可是看那些木製的土坯房,怎麼可能是石頭寨?
田地早就荒廢了,長滿了野草。特別是青蒿和茅草,幾乎要有人高了。而在這些草叢中,黑黝黝的人影時隱時現,這就是那些草人!
別說,在這麼多的草人之間行走,怎麼說都有些毛骨悚然!
路上,我也看到了稻草人,已經爛成泥了,再走一會兒,一棟房子出現在了我的視野里,屋頂都已經坍塌了一大半。
抬頭向剛才看到的那個山看去,鴻怡就在上面?
而白光從這裏發出,她來過這裏?
我正在猶豫,一股濃濃的血腥卻味鑽進了鼻孔。
我大吃了一驚,鴻怡真的來過這裏?她受傷呢?
不可能!不可能!鴻怡!你最好別有事!
我嗅了嗅空氣,血腥味是朝山上去的。現在我的鼻子可不是以前能比的。
只怕是那些專門調香的人,他們的鼻子都沒有我靈。
我順着小路,剛跑到一半,忽然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皺皺眉頭,回頭一望。
竟見到寨子不遠處的一個房子裏亮出了燈火!
這裏不是沒有人居住嗎?
怎麼……怎麼……會有燈?繞是以我的定力,我依舊被嚇得退了一步。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影子出現在了光影里!
雙肩塌陷,五官模糊,腦袋乾瘦,活脫脫的一個殭屍!
心裏沒來由地生出一股涼氣。
我深吸了兩口氣,大叫一聲,轉身跑向山上。一隻手卻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
咕咚!眼前一黑,我幾乎暈了過去!這是要嚇死人嗎?
「喂!」一個女子輕聲笑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一呆,睜開眼睛,眼前一個穿着鵝黃色輕衫的姑娘笑盈盈地看着我。
「鴻怡?」我大喜過望,幾乎叫了出來。
她笑道:「見到我高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