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將酒遞給悶葫蘆,卻聽得不遠處「瑟」的一聲響。
我們都吃了一驚,這一路上來,就沒有見到一個活物。此刻怎麼還會有其他的東西?
這鬼地方天寒地凍,怎麼可能還會有其他的活物?
我起身站起,拔出了苗刀。悶葫蘆也站起,側着耳朵,撲捉那個方向上傳來的聲音。
忽然,他起身一躍,朝一處雪地上撲去,身子還在半空中就已然抽出了自己的刀,雙手握住刀柄,凌空下擊。
只聽得鏗鏘聲響,他的臉色就是一變,猛地翻身,落在旁邊一塊黑色的石頭上。
到底是什麼東西,竟讓這傢伙變色!
我沒有他那樣的身手,只能從旁邊跑過去。
出現在我們面前的一個,是一個面龐發紫的人腦袋!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媽的這是怎麼回事,這兒怎麼會有一個死人?這豈不是說之前有人來過這裏?
我伸出苗刀,去掏它周邊的雪,可是夠不着,正想踩下去,悶葫蘆卻一把拉住我,沉聲道:「別下去!」
「怎麼啦?」我不解。
他指了指那顆人腦袋脖子的地方,道:你自己看看……
我一看,頓時就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這個人的脖子上面,竟然有許多的碎肉!
似乎……似乎是被什麼東西咬的。
悶葫蘆將他的刀伸了出去,扒開屍體身上的雪,我頓時就覺得一陣反胃。
這人身上的肉全部被吃光。只留下一副骨架,還有胸腔裏面花花綠綠的內臟!
這讓我想起了海豹吃企鵝時的場景,企鵝身上的肉會被全部撕掉,最後就只剩下一副骨架、內臟、還有腦袋!
一個死人自然不會動,那剛才這邊的聲音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難道……難道吃人的東西就在這下面?
悶葫蘆看着這具屍體,沉思了一會兒,道:「這人不是現在死的。只怕已經有很長時間了!只是這上面溫度特低,屍身不容易腐爛。」
我又用登山鎬掏了掏,看看他身上還有沒有衣服可以辨認他的身份。
可掏着掏着我背後就忍不住發毛,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看着我。
一到下午,天就黑得非常快,儘管剛才還有太陽,可就只這麼一小會兒,天就已經黑了下來。
回頭一望,又沒有什麼,再次看向前面,頓時一陣惡寒。面前這張青紫色的臉在黑暗中更加的陰深恐怖。
他的嘴大大地張着,露出森森白牙。他應該是活着之時就被將身上的肉給撕下來的,那種痛苦讓他想大叫,最後就只留下了這番模樣。
這鬼地方……
喃喃地罵着,正想退回去,就聽得耳邊風聲響動,似乎有什麼「人」閃過。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身旁風聲再次響起,悶葫蘆的身影一閃,消失在了夜色中。
「餵……」我頓時就呆住了。你他媽的怎麼就這樣跑了?
我在後面大罵,可也為無可奈何,看着夜色中那具猙獰的屍首,心裏面直冒冷氣,只好抽出苗刀,護在身前。
夜……靜得沒有一點兒聲音。
這種寂靜,幾乎要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抬眼往山上望去。那些鬼魅一樣的岩石在黑暗中活像地獄中來的惡鬼!
又……只有我一個人了。
藉助雪光,我看到了從山頂上數下來的第二個懸崖,悶葫蘆說那個古墓的入口就在那附近。
可是……好遠……
我退回到冰川上,正琢磨着從什麼地方上去最省力,身邊空氣又是一陣波動,悶葫蘆又回來了。
我問道:「你追的東西是什麼?」
他搖頭,道:「沒看清楚,似乎是一個……人……只不過我也不敢確定。」
我道:「沒追上!」
他不說,可看這個樣子,就知道沒追上了。
他抬頭看着山上,道:「今晚就到這裏。明天再上去!」
我應了一聲。
找到一個避風的山坳,放下背包,一邊拿出帳篷一邊問道:「葫蘆,是你先守夜還是我先守夜!」
不見人答,就又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