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眾人的好奇,馮兮和斂起神色,從容大方地轉頭,回道:「臣女小時,臉上本就沒有斑,後來,不知是什麼原因,竟然莫名其妙地生出紅斑來。「
「為此,府中為臣女在民間遍尋名醫。近來,臣女又每晚在桂樹下,向月神祈求,許是月神垂憐,特意通過名醫之手,讓臣女恢復容貌。」
話落,眾人皆是唏噓一聲,讓一個好端端的姑娘家頂着紅斑過了那麼多年,飽受世人的蔑視,也是為難她了。
可是,向月神祈禱真的有那麼神奇?很多女子聽了,更是躍躍欲試的狀態。
太后的眸色微沉,馮兮和小時的確是猶如眾星捧月的千金小姐,後來不知怎麼的,不但性情大變,連樣貌也毀了。
她思量着馮兮和說的話,已隱約地感覺此事與雲長依母女脫離不了干係。雲長依母女初到金陵時,怕就是動機不純了。
雖是那麼想着,但是,太后並未顯出絲毫的疑色,她在宮人們的攙扶下,徐徐往前走了幾步,對着萬民高呼:「既然馮大小姐向月神祈願後靈驗了,那說明向上蒼是真的能被我們的誠意所感動,天佑我寧國!」
百姓們聽後,群情激奮,歡呼雀躍地為太后的話而吶喊。
再看向馮兮和時,他們的眼中頓時多了尊崇,此時,在他們的眼中,馮兮和或許就是上天派下來的神女。要不然,她的臉早不好晚不好,偏偏在祈福前恢復?
顧錦年丟夠了人,打算避開德妃,灰溜溜地回去,而在途中偶遇與他擦肩而過的趙初。
「三皇子殿下打算就這麼走了?」趙初站立在一株千年古樹下,雙手負於身後,顏笑澹澹。
顧錦年一愣,泠然道:「不走做什麼?等着看那女人是如何博得一個好名聲?」
趙初笑道:「能不能博得一個好名聲還不一定,三皇子可靜觀其變。」
趙初不是個會隨便開玩笑的人,顧錦年覺得可以再觀望一下,就強挺着耐心,在古樹下等,但是,每個路過他身邊的人都會丟給他一個同情的眼神。他只好躲到樹後。
「叮叮噹噹」的聲響在空中不斷地響起,交織出悅耳的曲子。
馮兮和跟幾位公主有條不紊地從漆盤中拿了祈福鈴,再一個個地送到百姓的手中。
隨着四周的香爐中,燃了越來越多的沉水香,馮兮和身上的香氣也愈發濃郁,讓人聞了,只覺心曠心怡。
然而,不多時,當馮兮和將祈福鈴放到一名百姓手中,那個人興高采烈地接過後,走了沒有幾步,便不由得伸手撫額。
「叮」的一聲,他手中的祈福鈴悄然落地,他整個人便斜倒在地上,唇邊流出黑色的血色。
「有……有毒!」他的眉心緊擰,強撐着最後一口氣,指着馮兮和說道。整個人只覺呼吸不暢,四肢酸麻。
人群立馬騷動起來,百姓們驚恐地往旁邊散開,前一刻,在他們心中還宛如神女的馮兮和,儼然已是一個妖女,對她避之如蛇蠍。
「怎麼樣?」古樹下的趙初偏頭,向顧錦年問道:「三皇子殿下,我可沒有騙你。」
顧錦年的眉頭一挑,略是滿意地頷首,「看來本宮要先去給夏尚書打個照面。」
人群中接二連三地有人倒下,場面更加紛亂,幸虧御林軍將激動的百姓擋住,不然,他們就該沖至太后和昌德帝面前。
在祭壇前的太后和昌德帝甚是驚愕且憤怒,在如此重要的日子裏,居然有人敢生事。
這時,趙如敏從人群中冒出,憤慨地指責說:「馮兮和,你竟然敢直接對無辜的百姓下毒,你的心真狠,枉費太后如此看重你!」
馮兮和的眉頭微蹙,問道:「你這樣無憑無據地指認我,是看到我下毒了還是怎麼樣?」
趙如敏冷笑道:「所有人都看到了,祈福鈴都是宮人們剛從紅線上剪下來的。得了其它幾位公主的祈福鈴的人都沒事,偏偏你送出去的祈福鈴,別人收下後就出事了,那不是你在祈福鈴上做手腳,又是誰呢?」
她一說完,其它的百姓也開始一一怨懟,「是啊,如果不是經過馮大小姐手的祈福鈴有問題,那為什麼會有人無緣無故地昏迷倒下?馮大小姐,想不到你的心腸竟如此歹毒!」
中毒百姓的親人的情緒波動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