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但筆下的字形紋絲不動。顧明宏神色複雜的看他摹完上章,字體大小、行間距離把握的恰恰好,換做是他,大概只能做到其分的境地。
以顧青竹的眼力,完全看不出兩者有何區別,當然,顧明宏還是能辨別的,可那微不足道的差異算不得不好,只能說個人書寫風骨不同,又不是為摒棄自我的造假,臨帖這種事兒,以人傳人,到最後總歸和原本相差不少,保不准機緣巧合另成一派。
&兄拿手的真不是行書?」顧明宏咂舌道。
沈曇嗯了一聲,放下手中的筆,狀似無奈的答道:「家父酷愛顏體,我也從小便修習那個。」
顧明宏正欲再嘆,門外卻傳來松平的聲音,說前院有人過來找四公子,只得匆匆贊了聲:「真人不露相,我先去下,馬上就回。」後往外廳走了。
書童忙着處理寫好的帖子,等墨跡自然干透,用好幾層宣紙里外包着捲成筒子,再拿棗紅色的細錦緞綑紮妥當。沈曇在冊上登記好自己名字,正在她之前那行下頭,抬頭時朝顧青竹勾起唇角,說:「七姑娘的虞體寫的倒精妙。」
人顏色好,怎麼笑都好看,一雙眼睛如有倒影着滿天星辰,看的顧青竹這種不注重虛表的人都熱了臉頰,不自在的錯開眼兒,故意將聲音放大了說:「公子謬讚,應是挺普通的。」
&可沒生得一副討好人的性格。」沈曇食指在顧青竹三字個下劃了個來回,慢聲說:「城中閨秀推崇蠅頭小楷,你這虞體寫的雖算不上極好,貴在有精髓,難得。」
顧青竹才見識過他的本事,轉而受到如此直白的誇讚,心裏很是受之有愧,低頭扮作麵皮薄的說了句:「實不敢當。」
沈曇在軍中混跡多年,除了女人之外什麼類型的沒見識過?自會意到顧青竹表現出的『窘迫』,當即笑一笑轉移了話題,問道:「方才怕也唐突,七姑娘的傷勢如何?」
&礙事了。」顧青竹下意識的挪了下腳,微微仍有些刺痛傳來,臉上仍是不動聲色:「只不能走的時間長。」
結果沈曇像通了天眼般的,挑眉瞅着她的腳腕:「剛移動時可有疼痛?」
&無。」顧青竹也不清楚自己為何就說了假話,出口才看見他滿眼不信的樣子,於是接着圓了話說:「有些不大舒服,但痛倒不至於的。」
說完,她更有點兒懊惱,沈曇那眸子分明像看透自己一般,仍然寫着『不信』兩字,真真越描越黑,幸虧顧明宏進門遠遠和兩人說二叔差人喊他們過去,顧青竹才稍安了心。
&便好。」沈曇抬腿走在前頭,透着笑意的聲音傳到她耳中:「平時多修養,用藥時不能嫌疼,適當推開才有效。」
這話可謂一針見血,同大夫說的一模一樣。
開的不少藥油,黃姑姑上手幫她推的,可手勁兒實在大,顧青竹自問屬於比較能忍那種,喝藥從不用多拿蜜餞果脯什麼的壓味,但那個痛勁兒別提了,推了兩天怎麼都堅持不下,後來讓頌安換手,這才不用每日受那會兒罪。
慢就慢吧,在家養足日子便好,顧青竹不解的衝着沈曇的後腦勺多看兩眼,難不成他也深諳歧黃之術?然而沒能思考多久,顧明宏和沈曇已轉過臨水連廊往前廳去了。
顧同生在收傅長澤時,還結結實實觀察了小半月,哪知在沈曇上門後隔日,他便稟顧老爺子,欣然要收下這位弟子,其中意程度可見一斑。顧家其他幾房也樂見其成,特別是顧同山,在得知後首先想到了自家女兒青竹,倒活泛起其他心思來。
顧府所在的位置大都是官宦人家,門前屋後的小道夜間極少有人走,可每逢節慶,走街串巷做生意的小販倒會來蹭個機會,年前這段日子,一些窮苦人家三五成群,扮作婦人神鬼的上門打夜胡,有驅除鬼邪之意,門房守衛多得管事指點,討吉利出上些錢給他們。
顧青竹對這不大感興趣,因以前見識過除夕宮裏舉行的驅邪儀式,禁軍侍衛身穿錦繡彩色花衣,手執金槍龍旗的進行各種表演,相形之下那些打夜胡的定然沒甚吸引力。可顧青荷卻沒見過,白日來屋裏說話時提了一嘴,顧青竹念着最近自己腳傷不宜動,她又是探望又是煲湯的,主動邀她飯後一起等會,如果真有人來,倆人一道去門口瞧瞧。
&是不會來我才說的。」顧青荷覺得柳葉聰明是聰明,可卻
19.第十九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