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翹有些羨慕楊琪的境遇,不過也知道處在同樣的位置上,她一定不會做的比楊琪更好,只怕有九條小命也被她造沒了。
她可沒楊琪那天不怕地不怕的雄心豹子膽,不過她就不明白了,楊琪為何不怕耶律斜軫那個凶神惡煞。
反正蘅蕪閣也就她與楊琪兩人,不過雲翹大意了,她忽略了正屏神在緊閉的窗前聽她們談話的耶律斜軫。
雲翹搬着椅子挪到楊琪跟前,一副好奇不已的模樣,「琪琪小姐,你為什麼不怕咱們大王啊?」
「他很可怕嗎?」楊琪反問。
「那你為什麼不怕大王?」雲翹好奇。
這南府上下,有那個人是敢抬着頭跟耶律斜軫說話的?除了楊琪,在雲翹看來,大概沒有別人了。
楊琪捧着暖暖的湯婆子,不假思索起來,「說一點兒不怕他,那是假的。他板起臉的時候,確實挺嚇人的。不過呢,他還是很溫柔的,對誰好的時候,從來不掛在嘴邊。我每次惹他生氣,他也很快就原諒我了,只要不觸犯他的底線,他大概是不會跟你記仇的。」她晃了晃小腦袋,又嘻嘻哈哈的說,「你不覺得他那張臉很好看嗎?」
雲翹噗嗤笑出聲來,「咱們大王確實是少有的俊俏公子。比起恆王妃,奴婢更希望琪琪小姐能夠當上咱們南府的王妃,你又沒有小姐架子,對我們下人也很好……」
楊琪不懷好意的笑道:「我看你是喜歡恆王,才說不想讓我當恆王妃的話吧!」
雲翹驀地臉紅,「小姐,你亂說什麼!」
別說她與恆王隆慶相差了一個巴掌的歲數,就算她對隆慶真有那個心思,也不敢高攀他呀!隆慶是大遼的恆王殿下,而她不過是南府的一個婢女。
耶律斜軫默默的轉身離開,心裏有一團毛茸茸的小傢伙在作祟一樣,癢得難耐。
他忽然想起安隱之前的忠告——
五年後,十年後,當楊琪從一個小丫頭成長為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他還能將她當做妹妹一樣對待麼?
耶律斜軫沒有自信。
他剛走到蘅蕪閣門前,便聽屋裏面傳來兩聲悽厲的尖叫。
他腦袋一空,還未來得及多想,身體就先採取了行動。
耶律斜軫衝進房內,只見楊琪與雲翹一前一後,對着滿屋子亂竄的大老鼠哇哇地尖叫連連。
雲翹看上去比楊琪還驚恐,嚇得都躲在了楊琪的身後面。
如今隨着天氣變冷,楊琪居住的這蘅蕪閣,房內的無煙炭火一天十二個時辰從不間斷,這時候連老鼠也懂的找溫暖的地方過冬了。
但是這麼肥碩的老鼠……到底吃什麼長大的呀,難不成是南府的油水太好了……
老鼠鑽到楊琪的床底下,再也聽不見動靜,再也不見它跑出來。
看楊琪那驚慌失措的模樣,耶律斜軫覺得可笑。
她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居然被一隻老鼠嚇破了膽。
耶律斜軫略微搖頭,將楊琪撈到了身旁。隨着她的靠近,一股濃烈的清香撲鼻而來,耶律斜軫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心裏忐忑起來,竟然有些後悔對蔣御醫的惡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本王會叫人來滅鼠。」耶律斜軫神色憂鬱,繼而又對雲翹說,「雲翹,給小姐準備出行的衣裳。」
「做什麼去?」這麼冷的天,楊琪有些不大樂意出行。
「最嫵樓賞雪。」
楊琪猶豫了一下,沒有反駁。
在楊琪看來,耶律斜軫大概不是為了賞雪的雅興才去最嫵樓的,恐怕他是為了最嫵樓里的姑娘們……
最嫵樓,琴心閣。
紫煙用美妙的琴音,隔絕了外面的yin|聲浪|語。
這都過去半個時辰了,紫煙的琴聲依舊沒有斷絕的趨勢。
耶律斜軫默默的離開了琴心閣,就剩楊琪與紫煙二人。
「紫煙姐姐,你別彈了,過來坐啊。」
紫煙從琴聲出來,款款走到楊琪跟前,聞到撲鼻的清香,露出訝異的神情,「琪琪小姐,你這是用的什麼香,味道很好聞啊。」
楊琪左右聞不見自己身上有什麼奇怪的味道,就連常來南府教他契丹文的隆佑都不止一次說她身上有某種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