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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萌得沉浸在自我世界裏的中村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萌點已經越來越奇怪了。
點單的東西很快就上齊了,龍介抿了一口奶茶,淡定地說:「嗯,我們可以繼續了,剛才說到哪了?」
中村宏樹:「……」怎麼又回到這兒了!我無論如何也不想把那句話再說一遍啊!
好在這次沒人提醒龍介就自己想起來了,於是他若無其事地接着自己的話說:「你對我做的事我都知道,不知道的部分秀一也告訴我了,所以你真的沒必要掩飾,順便我想說我還是不明白你到底為什麼那麼在意我,秀一說懶得跟我講,如果可以的話麻煩今天一起說清楚吧,回去我也好跟秀一交代一下,他一直不同意我們兩個的事。」
話題一如既往的跳躍,中村一時竟無言以對。
——我們兩個什麼事?根本沒事好嗎!!!不要說的那麼曖昧!雖然真的很希望……不對,思路又跟跑了……
跟龍介說話,每次都要一次性接受大量的信息量並且一一做出回應,說真的挺考驗腦力,更別提龍介說話根本不顧及什麼,經常不是語焉不詳就是上下文斷意,陪他聊一會兒簡直比上一天課都累,近期中村才體會到這種痛並快樂着的體驗,並且真心實意地欽佩起了身為龍介青梅竹馬的南野秀一——就憑這麼多年南野同學還堅持着沒跟深田君絕交、甚至還保持着絕對的清醒理智來引導對方,他就絕非常人啊!
好在雖然累了點,但總比一直被無視要好。
敬畏地看着龍介漫不經心地喝着那杯甜到膩人的奶茶,苦黨中村迅速地提煉出之前的問題,覺得都你知我知了還裝模作樣太尷尬,乾脆就想破罐破摔。不過要把自己內心世界暴露給別人還是感覺微妙,於是他就慢吞吞地回答:「因為你以前幫過我,所以比較在意……」
當然不止是這樣。若只是個普通人向他伸出過援手,他也不至於執着到這種程度。
也許深田君自己根本沒有意識到,他的相貌異常出眾,氣質也是完全不應該和其他人扯上關係的幽冷空寂。很少有人去跟他搭話的原因並不是大家孤立了深田龍介,而是深田龍介孤立了所有人。他在自己與世界之間隔出了一個空間,裏面除了自己就只有南野秀一,甚至連父母都不被認可。
這樣一個只能遠遠看一眼,連對視都希望渺茫的存在於校園傳說中的人物,突然出現在他的世界裏,在他遇難之時向他表達了善意——
不在意……不,就連用平常心來對待都是很困難的吧?
一次還能被當成巧合,接二連三……就算是他,做夢的權利也是有的啊,哪一個人又不希望美夢成真呢?可是當認識到真相的確就是巧合的時候……期待破滅的失望悲傷、自作多情的尷尬與自我厭惡、扔抱有一絲「如果是真的就好了」的微小希望,以及「為什麼要打破我的美夢」的怨恨——等等的複雜情緒混雜在一起,在深夜公園引來了另一個世界的存在的關注。
莫名其妙很聊得來的戴着眼鏡的奇怪金髮男子借給了他那個神奇的眼鏡,告訴他那只是借用了別人儲存在眼鏡中的能力,但有辦法讓他在短期內成為人們談論中心的優秀之人。
並不一定要像深田君那種程度,只要能到南野秀一那種程度就好,這樣只要努努力,應該就可以進入深田君的視野了。
想要實現曾經的幻想,想要成為人們談論的特殊人物中的特殊存在,這才是他的最初目的。
不過他駕馭不住那雙特別的眼鏡,反而像是被眼鏡給支配了一般。好在他生性軟弱,軟弱到一旦要下什麼殘酷的決定就會下意識動搖的程度,這才沒有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行動。
話雖然是這麼說,可他也依賴起了眼鏡的魔力,享受成為眾人視線焦點的感覺。因為在一開始那個金髮的人就告訴他只借給他幾個月的時間就要收回去,所以在發覺自己無法放棄眼鏡的時候才會想辦法尋找那些不科學的存在,最終從一位名為壹原侑子的魔女那得來了現在這副眼睛,勉強找回了最初想要結交深田龍介這個人的心情。
對深田君的執着簡直就是莫名其妙,就連他自己也這麼想,可有句話說的好,若是能夠控制,也就不是感情了。因此儘管察覺到不對勁,但他依然選擇了順應心意靠近目標。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