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閃過竇方的身影,余慕嫻低聲問道,「不知竇大人眼中的奸人是何人?」
&官慚愧……正是家弟……」竇遠朝着楚宏德拜了拜,道,「下官幼時即侍讀在聖上左右,原是要繼承竇府家業……奈何府中長者,信婦人之言……妄圖置下官於死地……好在聖上聖明,藏下官於他處……」
聽着竇遠細數家世,余慕嫻心道,楚宏德卻是下了步好棋。
她原以為,竇方順風順水是祖上積德,如今看,卻是楚宏德有意縱容。
依着竇遠所言,他繼承竇府家業,那不過是得些竇府的舊臣。
但竇家經歷過竇方入馮太師麾下一事後,便分了不少馮家的財勢……
朝中對竇方投馮家一事早有怨言。
此時,楚宏德將竇方處置了,即平了朝中群臣的怨氣,又招攬了馮家的臣心……
只是這竇方的勢力盡數歸竇遠卻有些蹊蹺。
想過竇遠原是楚宏德的舊臣,余慕嫻隨即跪地與楚宏德道:「恭喜聖上……」
&有何好喜的……」楚宏德起身扶起余慕嫻道,「這不是全是愛卿的功勞?早在年前,愛卿不是說過『羊要養肥了再殺>
大笑着認下竇方原就是他掌中的一顆棋子,楚宏德道,「竇遠不比竇方……余相日後可要忍讓些……」
&低頭應下楚宏德,余慕嫻緊緊手,終是問出一件舊事。
&上,壓折一事可是了結了?」余慕嫻斂眉。
&是了結了。」楚宏德道,「此事皆是竇方一人為之……奈何其已是瘋了……」
&余慕嫻正要言,卻見竇遠朝前半步。
&相莫憂……此般小事,聖上自是會處置好……」竇遠朝着楚宏德一拜,低聲道,「舍弟捅下的簍子,下官自會承擔……」
&知竇大人要如何承擔?」挑眉記起馮遠山,余慕嫻蹙眉。
壓折一事,明顯不是竇方一人所為。若是單竇方一人壓折,早時,聖上也不會命他們三人分開歸府。
思及竇方已瘋,余慕嫻心底也是滲出了幾分寒意。
&是上馮大人府上負荊請罪……」竇遠左臂一樣,立即有幾個宮婢與其呈上了荊條。
&怕是不必吧……」擰眉望着呈上的物件,余慕嫻倒吸了一口涼氣。
&節還是要的……」竇遠與楚宏德一跪,道,「還請聖上觀禮……」
&上——」余慕嫻大驚。
楚宏德道:「余愛卿莫急,這是竇愛卿該受的,古人云,『長兄如父』,古人有云,『養不教,父之過』……有竇方那般不成器的弟弟,其兄自該受過……」
&余慕嫻正要再言,卻見竇遠朝她叩了一個頭,「余相,舍弟令您犯難了……下官替其向余相認錯……」
&竇大人快快請起……」被竇遠弄得騎虎難下,余慕嫻心頭不悅。
竇方一事,她原本並未放在心上。
但經着楚宏德一次又一次用其做文章,便有些不妙。
想着楚宏德已借竇方一事,從朝中收了些許權,余慕嫻即跪到楚宏德面前道:「聖上,臣歸府時曾遇到長公主……長公主與臣言,她已生北歸之意……懇請聖上許臣暫辭丞相一職,乘馬送長公主過溧水……」
&是溧水?」聞余慕嫻提到『讚辭』,楚宏德雙眉一揚,「若是暫辭,或是一年為好。」
一年?
確認自己並未聽岔,余慕嫻隨即與楚宏德一拜:「謝聖上……」
&去溧水只要三月便足了……」楚宏德一字一頓道,「愛卿從溧水歸來,便去永寧寺吧……寡人在永寧寺里有一事,不方便其他人……」
&寧寺?」低聲將楚宏德口中的三字念過,余慕嫻道,「謝聖上……」
&既是話說到此處,那寡人也與愛卿交底……姝兒她明日許會離新都……愛卿也早作準備……」楚宏德盯着余慕嫻的眼睛道,「寡人知曉愛卿待姝兒痴心一片,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愛卿即便身居高位也不能例外……故而,此番寡人不許愛卿靠近車輦,只許遠處觀望……另,寡人憂心愛卿安慰,故派羅將軍與愛卿同行……」
余慕嫻蹙眉:「可羅將軍初回新都,不正該受封賞嗎?」
&次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