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箭傷怕是活不過明日了。他要是死了,我那小妹定會一劍刺穿你的心。」
「不勞先生擔心。」我不理會趙孟禮的威脅,一心專注在伯魯的傷口上。
「子黯,我們到了!」伯嬴在外面高聲喊道。
緊接着,車帷就被人猛地掀開,兩個身材高碩的侍衛跳了上來,拂開我抬起伯魯就往外走。
「你們輕一點,別碰到他的傷口!」我握着滿是血跡的白布緊張地囑咐着。
「你怎麼在這裏?」趙鞅一身常服站在門口,他看了一眼傷重昏迷的伯魯,轉頭問我。
我趕忙行了一禮,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回話,伯嬴就從我身後竄了上來,啜泣道:「卿父,巫醫吉枉吃了我們趙家這麼多年的俸祿,他居然說伯魯傷重,要卿父另擇世子……阿爹,伯魯他不能有事啊!」伯嬴說完竟趴在趙鞅肩頭嚶嚶地哭了起來。
「阿嬴別哭,伯魯他會沒事的。」趙鞅輕拍着伯嬴的肩膀,同我使了個眼神:「你師父已經在世子的院子裏等着了,你也趕緊過去吧!無恤兒,你也去看看!」
「諾!」我和無恤行了一禮,快步走進府里。
「卿父,世子的身子實在是太弱了。」我轉過頭來,恰好看見趙孟禮假惺惺地把伯嬴從趙鞅身邊扶開,滿臉痛惜地與趙鞅說着些什麼。
我冷哼了一聲,壓低聲音對無恤道:「你這個大哥也太明目張胆了。」
「趙家有十二個兒子,兄長羸弱不討卿父喜歡早就已經不是個秘密。如今他受了傷,其他的人自然蠢蠢欲動。」無恤鐵着一張臉,抬頭看了看天,「哼,這府里怕是要變天了」
到了伯魯的院子,還沒進正寢的大門就看到一個青衣女子帶着一個七八歲大的孩子跪在門口。
「她是誰啊?」我問無恤。
「不像是府里的人。」無恤帶着我直接越過二人進了寢室。
屋內,史墨正坐在床榻前檢查伯魯的傷口,荀姬坐在史墨身後不停地用帕子擦着眼淚。
我走到伯魯榻前,匆匆給史墨見了一禮,急問道:「師父,世子的血止住了嗎?」
「止住了。」
「我剛剛在車上察看過世子的傷口,傷口很淺,按理不會昏迷不醒啊?」
「傷口雖淺,但是你看這裏!」史墨用指尖在伯魯傷口的右下方輕輕按了一下,外緣破損的皮肉旋即翻翹了起來,露出裏面的箭傷,「這些膿瘡才是世子昏迷的原因。」
「世子中箭也就是今天早上的事,怎麼傷口這麼快就生出膿瘡了?」我說話間心中一寒,急忙用手捏開伯魯的嘴巴看了看,失聲道,「世子中了『熱咒』!」
「巫士,什麼是『熱咒』?」荀姬一聽立馬撲了上來,焦急道,「可有解?
「子黯,你同荀姬說吧!」史墨垂目,用清水小心地清洗着伯魯的傷口。
我看了一眼史墨,端坐起身子對荀姬徐徐道:「世子體內侵入了一團毒火,這傷口上的小膿皰就是被那毒火燒出來的。如果不趕緊解咒的話,不出三日,世子就會因為傷口潰爛,發熱而死。」
「天啊!怎麼會這樣——」荀姬張大了嘴巴,她的哭聲似乎被過度的恐懼堵在了喉嚨里,聽起來支離破碎。
「可有解咒之法?」無恤握着伯魯的手,滿臉凝重地問道,荀姬一聽也急忙跪爬了過來。
我在心中思量了一番,正色道:「中咒之人需取冰魄含於口中,再尋雪山之上的白毛靈猴做為移兆之牲,配合湯藥口服,才能化解體內的毒火。」
「冰魄是什麼?靈猴又要上哪裏去找?」無恤雙眉緊蹙,問得急切。
「冰魄太史府上就有,靈猴嘛,我恰巧養了一隻,只不過……」
「不過什麼,你要什麼我通通都給你。」荀姬死死地抓住我的肩膀,聲音陡然變得又細又高。
「世子的湯藥、膳食只能經我一人之手。十日內,所有人都不能踏足這個院子。」
「好,只要巫士能救夫君一命,我什麼都答應你!我,我現在就去求卿父下令!」荀姬說完帶着婢子沖了出去。
史墨替伯魯合上了衣服,輕喚了一聲:「無恤!」
「是!」無恤往前移了幾步,附耳在史墨嘴邊。
「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