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子,無甚關防地湊到了弘晴身旁,嘻笑着便發問了一句道。
「不曉得,等罷,皇瑪****有旨意下來的。」
老十六這麼一句話說得雖不算大聲,可架不住廳內一派死寂,所有阿哥們自是全都聽到了,目光自然也就齊刷刷地全都聚集在了弘晴的身上,登時便令弘晴好一陣的頭大,卻又不好跟老十六發作,沒奈何,也只好故作不知地聳了下肩頭,語調輕鬆地回答道。
「可……」
老十六顯然是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嘴一張,還想要再多說些甚子,卻不想老十五急了,狠狠地拽了下老十六的袖子,總算是將其將將出口的話給打斷了去。
「晴哥兒,你家三爺怎地沒來?嘿,不會是出啥大事了罷?」
老十六儘管已是及時停住了話頭,可廳中原本的緘默卻已是被打破了,這不,老十六方才住了嘴,老十四已是滿臉笑嘻嘻地湊了過來,扳着弘晴的肩頭,一派親熱狀地試探了一句道。
「不曉得,小侄接到皇瑪法口諭就直接來了,到這會兒還在迷糊着呢,十四叔莫非zhidào些甚麼?」
論及裝糊塗的能耐,弘晴只會在老十四之上,斷不會在其下,又怎kěnéng會被其套了話去,但見弘晴一臉茫然狀地攤了下手,輕輕巧巧地便將球踢回到了老十四的腳下。
「嘿,天曉得到底發生了啥,這大半夜的,爺都睡下了,卻被提溜了來,當真憋悶得緊,得,不扯了,呆會也就該知曉了。」
老十四顯然並不相信弘晴的託辭,不過麼,也沒打算再糾纏下去,畢竟今夜之事實在太過陰暗了些,着實不是可以拿到大庭廣眾之下來討論的,隨口敷衍了一句之後,便即閃了人,顯見也怕被弘晴拽着反問個不休。
「噌噌噌……」
老十四這麼一退縮,廳堂里登時又安靜了下來,眾阿哥們全都神情肅然地呆立着不動,氣氛自不免壓抑得令人有些喘不過氣來,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突然在院門外響了起來,眾阿哥們的視線立馬齊刷刷地便全都望了過去,隨即便見張廷玉領着幾名披甲持刀的大內侍衛從院門處的照壁後頭轉了進來。
「陛下口諭。」
張廷玉沒理會眾阿哥們的各異之眼光,不緊不慢地走進了廳中,神情肅然地環視了一下眾人,一本正經地開了口。
「刷!」
張廷玉此言一出,一眾阿哥們不管樂意不樂意,那都是得趕緊跪倒於地的,這不,只聽一聲悶響過後,廳中所有人等已是齊刷刷地跪滿了一地。
「聖上有旨意,着所有阿哥盡皆跪於此地,好生反省自身,不得喧譁,不得擅離,違令者,殺無赦!」
張廷玉壓根兒就沒給眾阿哥們甚情面,宣佈完了老爺子的令諭之後,也不給眾人發問的機會,轉身便領着人自去了,這等架勢一出,登時便令滿廳的阿哥們盡皆傻了眼……
「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
戒得居的主殿臥房中,老爺子雙眼微閉地斜靠在錦墊子上,榻邊立着二人,一者是手按刀柄、一派雄赳赳氣昂昂狀的大阿哥,另一人則是正淺吟低唱地背誦着唐詩的三爺,除此之外,再無旁人,唯有一炷安魂香在裊裊地燃着。
「衡臣。」
到西跨院傳完了旨意之後,張廷玉一刻不停地便又趕回了主殿臥房,這一見老爺子似睡非睡地斜躺在榻上,匆匆的腳步不由地便是一頓,似乎在猶豫着要不要上前回話,卻不想老爺子已是睜開了眼,面無表情地輕喚了一聲。
「微臣在。」
這一聽老爺子點了名,張廷玉自不敢怠慢了去,趕忙疾步搶到了榻前,恭謹萬分地應了諾。
「那群混賬行子可曾鬧事?」
老爺子側了下身子,語氣極為不屑地問了一句道。
「回陛下的話,諸位阿哥皆已奉旨反省,並無旁的舉動。」
老爺子可以隨意地罵阿哥們,可張廷玉卻是沒那個膽子胡亂附和,回答起來自也就謹慎得很。
「嗯,爾且到東跨院走一趟,代眹好生問問那忤逆子,眹何曾虧待於其,究竟是何居心,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去罷。」
老爺子並未對張廷玉的話加以置評,而是神情凜然地給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