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
白亦晗在樹下站了一會兒,恍惚里似乎聽到林蔭道的另一頭有低低的聲音。
聲音很小,在有蟲鳴聲的夜晚,讓人一度以為只是錯覺。
他回過神,又看了看周圍,記起了回到竹屋的路。
他轉身走向竹屋,可是,走了幾步,白亦晗卻感覺林蔭道的另一頭好像有什麼東西牽引着他一般,他離得越遠,那種類似抽絲剝繭的感覺就越強烈。
他刻意忽略掉這種沒來由的感覺,一直走到了房間門口。
回到房間,白亦晗脫掉了帶着酒味的襯衣,走進浴室,打開了花灑。
水沖刷而下,淅淅的水流聲落在白亦晗的耳畔,不知為何就演繹成了剛剛恍惚里聽到的聲音。
他心跳猛地加速,一把關掉了噴頭,竟然連身上都來不及擦乾,胡亂套上了衣服,抓起手鍊,便快步拉開門,向着那條林蔭道跑去。
白亦晗一路上跑得很快,只是,在到了林蔭道的時候,又突然放慢了速度。
他一步一步走過去,雖然還沒有看到聲音的來源,可是,聲音卻越發清晰,似乎是壓低了的哭聲。
聲音斷斷續續,可是,就在熟悉的身影闖入視線的那一刻,白亦晗只覺得心跳恍然靜止。
是她!即使她背對着他蹲坐在地上,即使她的腦袋都埋着,可是,他還是輕易地認出了林傾傾。
她為什麼會在這裏?
那麼手鍊是她丟的了!
她又為什麼哭?難道是因為——
白亦晗只覺得沉寂了幾天的心,在這一瞬間回春。一時間,整個人都好像注入了鮮活的東西,讓他整個身心都變得極有活力。
他快步跑到了林傾傾的身後,見她沒有反應,又怕嚇到了她,於是,只是輕輕地叫了她的名字:「傾傾。」
林傾傾哭了許久,到了後面,身上的沙灘巾都被她的眼淚打濕了。
恍惚里,她聽到了一聲熟悉的呼喚,似乎很遙遠,又很清晰。
她竟然出現了幻覺?
她想他想出幻覺了麼?林傾傾沒有動,可是,在幾秒鐘之後,她又聽到了一聲『傾傾』。
這次的聲音更加清晰,儼然就在她的身後。
林傾傾猛地一震,她坐直了身子,似有所感一般,緩緩地轉過頭來。
面前,白亦晗正站在距離她不過半米的地方,他頭髮濕濕的豎着,上面有月光跳動。
他的面孔依舊是她記憶里的模樣,就那麼帶着幾分擔憂地看着她。
林傾傾怔怔地定在原地,沒有說話,似乎害怕下一秒,面前的白亦晗就會化為泡沫消失。
他見她不動,帶着水霧裏的眼睛裏都是迷濛,白亦晗只覺得心好像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有細密的疼痛,也有淺淡的無奈。
他再走近一步,將手伸給了林傾傾:「傾傾,我扶你起來。」
林傾傾只覺得一切就好像在夢裏一般,她訥訥地伸出手,將自己的手交到了白亦晗的掌心。
感覺到掌心的柔軟滑膩,白亦晗收緊手掌,輕輕一帶,便將林傾傾拉了起來。
因為林傾傾是直接從溫泉里出來的,所以,她的沙灘巾披在了身上,而起來的時候,沙灘巾滑落,泳裝就那麼展現在了白亦晗的面前。
林傾傾皮膚本來就很白皙,月光下,更加好像被鍍上了一層淺淡的珠光,美得驚心動魄。
白亦晗看着她,沒有移開眼睛。
她的手依舊還在他的掌心,她的微涼,他的灼熱。
她穿着拖鞋個子才到他下巴的位置,越發顯得嬌小可人。
似乎因為哭過,她的眼睛紅紅的,眸底的水光將整個人染上了一層清淺的薄霧。
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白亦晗的衣服濕濕的貼在身上,因此感官尤其敏銳。
他清晰地感覺到,林傾傾的呼吸落在他胸口上的地方,帶起一陣陣電流,酒精的作用下,有種微醺的迷醉。
兩人都沒有說話,空氣越發稀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開始升騰。
林傾傾被白亦晗的目光弄得心頭越來越慌,她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