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有些紅潤,眼睛緊緊閉着,長長的睫毛又濃又密,仿佛黑蝶的翅膀,在眼窩處落下一片精巧的暗影。因為沾了水,唇瓣晶亮晶亮的,唇角天生輕微上揚的弧度,就好像在笑。
他心中難以自控的煩躁感覺再一次升了起來,西衍夜站起身,甚至第一次有種想要抽煙的念頭。
西衍家族家規很嚴,他從小就被嚴苛要求,所有的事情全部按照規則來辦。而他生平第一次忤逆家裏的,就是和林傾傾結婚。
可是,諷刺的是,他要娶的,卻是被掉包了的林傾傾,而且,他還必須這麼繼續下去!因為,世間上又哪裏能夠找到另一個人,和死去的林傾傾長得一模一樣的?!
這時,外面的雷雨似乎更大了,西衍夜站在落地窗前,目光不經意掃過西邊那棟別墅的時候,瞳孔不由一縮。
那個人,每次這樣的天氣都會發瘋,今天,好像又不安分了!
房間裏的燈光很溫暖,西衍夜的周身卻是瀰漫出一陣濃郁的殺氣,許久,他才收回目光,拉上窗簾,接着,又將林酒酒額頭上已經變得溫熱的毛巾取了下來,重新沾濕擰乾,放了上去。
不知過了多久,林酒酒的身體終於沒有那麼燙,西衍夜再次給她考了體溫,發現已經只有37.2度。於是,他將盆子和毛巾都放回了浴室,走了回來。
踏進房間,就聽到女人不安分聲音,西衍夜走到床邊,見林酒酒似乎出了不少汗,頭髮都被汗水打濕了。
他掀開被子一摸,果然,連被子都有些潤濕了。
「冷……」此時,他也終於聽到了林酒酒含糊不清的話。
床鋪被打濕了,他自己也不能睡。西衍夜渾身籠罩着低氣壓,他長這麼大,還真的從來沒有這麼伺候過誰!
他一把將她抱起,走到客臥,再將她放回她的床上。她躺上去之後,身體發抖得更厲害了,小小的縮成一團,看起來無助而又可憐。
她白天裏的淡然去哪裏了?她在公司里打人的囂張呢?現在這個樣子,是故意誘.惑他麼?雖然這麼想,西衍夜還是脫了鞋,在林酒酒身旁躺了下來。似乎猶豫了片刻,他才伸出手臂,將林酒酒攬入了懷中。
她都在他懷裏了,還是那麼不安分,整個人依舊還是有些顫抖,只是,本能地向着他的胸口貼近。
於是,他的手臂收了收,將林酒酒完全抱在了懷裏,緊緊擁着。
仿佛終於找到了一片溫暖的港灣,懷裏的人終於不再發抖了,她的腦袋在西衍夜的下巴下面拱了拱,找了一個舒服的角度,沉沉地睡了過去。
從記事開始,他都是自己一個人睡,長這麼大,根本不習慣有誰和他躺在同一間床上。西衍夜只覺得心底一陣煩亂,可是,依舊沒有放開林酒酒。
漸漸地,他的心緒開始平復,而手上身體上的觸感卻逐漸清晰起來。
她的身子真的很軟,皮膚光滑如絲緞一般,他抱着她,她身上獨特的那種清甜味道開始不斷鑽入他的呼吸。那種味道,似乎帶着久遠的熟悉感,讓他一度覺得,他抱着的人似乎就是當初那個在樹林中救他的小姑娘。
這樣的刺激越發強烈,西衍夜不由低下頭,去看林酒酒。他將她的手腕抬起來,借着燈光仔細瞧着。
一般來說,常年戴手鐲就好像常年戴表一樣,手腕上都會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跡。就算那個人皮膚原本再白,是否經由紫外線照射,依舊還是能夠留下不同的痕跡。
可是,西衍夜看到她的手腕上什麼也沒有留下,乾乾淨淨,和他手腕上取下手錶的痕跡完全不同。
失落之餘,心底的煩躁之意更加明顯。就仿佛心裏有兩個人在不停地戰鬥,連呼吸都變得有些煩悶不堪。
可是,林酒酒卻根本不知道西衍夜的心情,此時的她覺得溫暖極了,讓她疲憊不已的身心都得到了很好的休息。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之間,有一道灼目的白光落下,緊接着,一道雷聲宛若碾壓一般襲來。原本已經睡着了的西衍夜猛地睜開了眼睛,這才發現,他竟然抱着林酒酒睡着了!
而懷裏的林酒酒似乎也被這道雷聲驚醒,她猛地睜開眼睛,眸底的焦距還沒有對焦,口中驚呼道:「少爺!」
隨着她的話音落下,原本溫暖的房間裏突然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