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環,咱家發現了一個有趣的地方。帶你去看看如何?」楊真笑着對環環說,他輕輕捏了她紅腫的手,勁氣一吐,便恢復了正常。
環環被他拽了手,不敢放下,只得跟着他慢慢走着。
穿過繁華的街道,又走了許久,便到了一條陰暗的巷裏,那條巷很窄,只容一個人通過,卻深的發黑,牆上綴滿斑駁着破敗的綠苔,到處都是潲水、糞便散發出來的臭味。
環環剛進了巷子,便跪在地上抱着楊真的腿,滿眼都是哀求。
她當然是在害怕,是怕這深不可測的黑暗,還是那無窮無盡的絕望?楊真冷眼看着,像死狗一樣將她拖在地上,腳步沒有絲毫的停頓。
到了,楊真停下了腳步,這是低矮的籬笆圍成的小院,一間還算乾淨的小屋靜靜的駐在那。
「求求你別這樣,放過他吧,你讓怒做什麼都做,只要你放過他。」已經沒有了任何僥倖,環環崩潰痛哭,撕心裂肺。
「咱家聽說,那媽媽收養你時,你還帶了個小瞎子弟弟。不準備為咱家介紹一下嗎?」楊真笑的陰測測。
環環朝着楊真撲過來,胡亂敲打着楊真的身體,卻沒有給他造成一絲傷害。她用指甲摳挖着楊真的皮膚,在堅如金鐵的皮膚上化了一道道白印子,卻又瞬間了無痕跡。
她絕望的哭喊着,一次又一次的衝上來。楊真哈哈大笑,任她粉拳打在身上,踏步往前走着。
「阿姐,是你嗎?可是來了客人?」這時,一個男聲從裏面傳來,這聲音雖說有些青澀,卻是鏗鏘有力,沉穩大氣。
話音剛落,那男子便已經從屋裏出來,他穿着一件灰色的麻衣,洗的發白,但是沒有一點瑕疵。
他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朝着楊真與環環發出聲音處輕輕行禮。他的眼睛黑如永夜,錯落着繁星點點。
這個少年只有十四五歲,雖是眼盲,但卻是卻充滿了奇異的自信與魅力。
楊真趴在環環的耳邊說道:「真是一個好孩子,你猜咱家要怎麼炮製他?」
環環不敢驚擾了弟弟,她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頭。
楊真冷哼一聲,將她甩開,大步向前,朗聲對着少年說道:「可是孫正卿孫賢弟當面?吾是令姐的朋友楊真,今日前來,卻是為你解憂了。」
那少年一聽,露出溫和的笑容:「正是在下,原來是楊兄當面,我亦常聽阿姐誇讚楊兄,神交已久卻是不得相見。今日貴客臨門,阿姐卻未曾與我分說,怠慢了貴客,恕罪恕罪。阿姐可在,怎也不見說話?莫要讓客人笑話了!」
楊真心底一笑,孫正卿眼看不見,但睜眼說胡話的本事倒是不小。若是你這個正在磕頭的姐姐能誇了我,那太陽真是打西邊來了。
只是嘴上說道:「你姐聽聞我欲助你,喜極而泣,哭成淚人啦,還要你前來攙扶一下。」
孫正卿一聽,急忙趕來,環環張嘴欲呼,卻被楊真快速捂住了嘴,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不停的掙扎着。
楊真看他走的虎虎生威,絲毫看不出是個瞎子,也不知道為此下了多少苦功,暗暗咋舌。
他剛一近身,楊真鐵爪伸出,抓了他的手腕,扣了他的脈,孫正卿頓時愣住:楊兄此是何意?」
楊真摸了他的脈笑道:「孫弟莫慌!我聽聞孫弟飽讀詩書,也渴望參加科舉,去為朝廷效力,建功立業光宗耀祖,奈何身有隱疾,一直引以為憾。我素與令姐交好,又對孫賢弟身殘志堅頗為佩服。今日上門,卻是為了助你一臂之力。」
說完看向呆在地上的環環,見她的臉陰晴不定,心底一笑接着說道:「咱家如今被任命為新衙門織造局提督織造太監,負責全局一切事物,今日欲為你在此謀一份官職,為我效力。日後也幫你尋找名師大儒,學了知識,就舉薦你入朝為官,建功立業全看你自己,可好?」
孫正卿剛要說話,環環卻已經跳起,這就是楊真的來意?他要幫自己,為何要做那惡狀嚇自己!
自己在妓館如此辛苦,不就是為了這相依為命的弟弟出人頭地?只是自己身份低微,弟弟又有眼疾,不是貼上貴人花了錢財便能行的通的。今日哪怕有了一絲希望,她也會緊緊抓住,縱使楊真在對她打罵,她也不會放手了。
她剛要問此話當真
第五十二章 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