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破天荒的頭一回,還是在這麼莊重的地方,這讓她十分不安。
都大丫鬟了,怎麼說話還結巴?定國公幾不可見的蹙了蹙眉。
「起來說話。」定國公心中雖有不滿,但卻沒為難小丫鬟的癖好。
海棠顫顫巍巍的起身,卻是不知如何站了,手腳都不知道放在哪裏,連眼睛都不知看哪兒才好。
定國公看了更覺上不得台面,心裏也多了幾分煩躁。就是因為這樣的不伶俐的丫鬟,才讓方程那個混賬東西有了可趁之!都是這些丫鬟疏於職守的錯!
於是詢問間態度就不那麼和善。
「大小姐的癸水,什麼時候來的?」
「啊?」
海棠吃了一驚。想到定國公的問話,臉紅的跟燒着了一樣。
這個,癸水,這個……就算國公爺是姑娘的親爹,也不好過問吧……
「咳咳。」見海棠反應過大,定國公覺得尷尬又丟臉,可又不好在一個丫鬟面前顯露,只好色厲內荏的恐嚇,「你只管實話實說,若有隱瞞,定將你打了板子發賣出去!」
發賣對丫鬟來說無疑是噩夢中的噩夢,海棠也被嚇到了,於是便不經大腦思考,直接脫口而出:「姑娘的小日子就在這幾日,這些事是牡丹在負責,不信您問問牡丹。」
她一說完就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
好端端的,提勞什子牡丹啊!自己真的是腦子有病!
「這樣啊。」定國公鬆了口氣,小日子照常來就好,這說明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麼嚴重。
「那姑娘最近,睡的可好?吃的可香?可有提起過什麼人?」
這都是什麼問題?海棠狐疑不已,但因對方是定國公,因而都一一回答:「姑娘最近睡的好,吃的香,至於常提起的……小白算不算?」
真是的,不過一隻肥的要死的貓,姑娘居然那麼稀罕,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
提到貓……
「那隻貓,是哪裏來的?」
先前他一直沒有追問那隻貓的來歷,甚至還主動背了黑鍋。現在想想,那貓似乎是那次傷後的事情?那也是她性格大變的轉折。今日那貓將榜樣林開的繡球擋出去,卻沒有管方程的……莫非,那貓和方程有關?
該不會,就是方程送的吧?!
想到這裏定國公唰的站了起來——他覺得他真相了!
方程外表女氣,內則陰狠,與他寶貝閨女又沒有多少接觸,可他一貫柔弱得讓人心疼的寶貝閨女居然敢當着一大家子的面悔婚,對方還是夏儀征。
且不說夏儀征這人品行多糟糕,家世容貌卻是萬里挑一,她若不是先見了容貌更加出色的方程,怎麼可能拒絕得了夏儀征?!
還有,他不過是想給祺哥兒請個蹴鞠先生,怎麼就好巧不巧的請了他?這分明是他千方百計接近他寶貝閨女的佐證!
不用說了,他肯定居心叵測,對青衣意圖不軌!不行,他的寶貝閨女再沒人要,也不能嫁給這種人!不對,求娶他寶貝閨女的人多了去了,怎麼會沒人要呢!自個兒真真是被急糊塗了!
他想明白了,覺得整個世界都清晰了。一抬頭,看見海棠還杵在那裏,愕然:「你怎麼還在?」
海棠:「……」
「算了,你下去吧。」定國公揮揮手,讓海棠回去了。
他自個兒又在書房裏轉悠了許久。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他總有一種感覺,一種不詳的感覺。好像有什麼非常不好的事,就要發生了。
或者,已經發生了。
這種感覺,已經許久年不曾有過。上一次,還是嫡妻誕下長女的時候。
那時,妻子難產,一天一夜才生下瘦弱的不成人樣的穆青衣。隨後,妻子也……
這一次又是為什麼?
在書房呆了許久,他再次喚來大管事。
「你去把李娘子請來,我有事要問她。」
大管事驚訝的抬頭,卻見定國公一臉多年未有的嚴肅認真,又想起他方才問起的有關大小姐的事,便咽下即將出口的疑問,用最快的速度去請李娘子。
很快,李娘子來了。
「你說,你根本沒有跟青衣把脈!」
第一百二十一章 國公爺心中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