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程知節。旁邊拍手叫好的,是金牛衛大將軍琅琊公牛進達。一張躺椅上,翼國公秦瓊身上蓋着一張裘皮,正在看着眾人笑鬧。
夔國公劉鴻基拿着雞腿在撕殺,河間郡王李孝恭將大肘子啃得汁水淋漓。鄖節公殷開山,譙襄公柴紹,就連剛剛回到長安述職的江夏王李道宗也在坐。我的個老天,這陣容基本上就是武將上朝的陣容。
「呦呵!咱們長安城的父母官兒來了,來!來!來!坐,今天我們兄弟來探監。沒告知府尹大人一聲,恕罪!恕罪!」李道宗就不是什麼好人,居然當面給蘇勖施禮。嚇得蘇勖差一點兒跪下!如果腦袋上沒個駙馬都尉的頭銜,現在說不定已經被這幫粗人薅過去。
「江夏王,論理你可得叫一聲妹夫。你今天可是舅爺!」蘇勖後背被人猛的拍了一巴掌,回頭就看到一個碩大的鷹勾鼻子。不是長孫無忌還能是誰!我的個老天,連長孫僕射也來了?如果加上房玄齡,杜如晦和魏徵,這陣容開朝會恐怕都夠用了。
「蘇勖,進來!找個地方坐!」柴紹好像跟蘇勖關係不錯,對着蘇勖招了招手,示意蘇勖坐到他身邊來。
「不知道各位王爺國公都來了,本來是準備一些吃食給楚公送來。誰想……!小弟馬上吩咐人置辦酒菜!」蘇勖到底是長安府尹,迅速穩定了一下心神對着諸位國公王爺施禮道。
「坐吧!你家的吃食,能強得過雲家去?說起來,這裏也算是你的地頭。你這做主人的不敬酒可怎麼成!」尉遲恭剛剛喝下一巨斛烈酒,眼珠子都紅了。抓住蘇勖的脖領子,信手一拎就拎起來。還算是給柴紹幾分面子,直接扔柴紹身邊。
「黑炭頭,你下手輕些。咱們這長安府的父母官兒人不錯,吏部考核已經連續三年是優。老夫正保本,保舉蘇大人高升。」程咬金露着黑黝黝的胸毛,笑嘻嘻的說道。這身打扮,像響馬多過像吏部尚書。
「呦!以後還得蘇大人多多關照!」劉鴻基一呲牙,牙縫裏面滿是肉沫子。
蘇勖滿臉尷尬不敢說話,這裏面連個侯爵都沒有。一水的國公,有帶兵的有管錢的,那個程知節更是皇帝欽點的吏部尚書。就連躺在躺椅上那位,有個病皇帝也是經常親自過府探望。派太子或者是魏王探望,更是三兩天就一次。沒一個他得罪的起的,只能陪着笑。這時候,蘇勖更覺得自己像孫子了。
「既然各位王爺國公來了長安府衙,就是長安府衙的客人。在下蘇勖,敬各位王爺國公一杯。」蘇勖回身在自己的食盒裏面拿起酒盅,倒滿了一杯酒賠笑道。
「我說妹夫,這可不是喝酒的家什。再說,你一個人敬我們大家,有點兒不好吧!」李孝恭看到蘇勖手裏的酒盅,笑着說道。
「對!這是娘們兒喝酒的東西,來換這個。」牛進達二話不說,「咣」的一聲就放過來一隻海碗。我的個老天!這一碗怕不是有半斤酒。
「呃……!」蘇勖看着眼前這碗酒有點兒發暈,濃烈的酒氣沖得腦漿子疼。別說挨個敬,就這一碗下毒,怕人就要廢了。
「咋!瞧不起俺們兄弟!」鬍子都白了的殷開山吼道。
蘇勖哪裏敢怠慢,抱着英勇就義的念頭仰頭就將這碗酒幹了下去。
烈酒順着喉嚨喝下去,感覺就像是喝下去一碗活。剛到胃裏就開始造反,蘇勖控制了幾次也沒控制住。艱難的轉過身,「哇」的一口酒噴了出來。
來的時候是站着進來的,走的時候是被抬着出去的。被尉遲恭拎着脖子灌了一壺酒之後,蘇勖嘴裏的嘔吐物噴出一尺多高,臉都快被乎上了。
「侯傑!趕緊把事情擺平,最多給你一天時間。不然……!不然,你侯家在長安城裏的買賣,都別想安生。」蘇勖怒吼着,將桌子都掀了。
日子過不下去了,三天裏這幫國公每天都來大牢裏面喝酒。還專門派人來找自己過去陪酒,程知節和尉遲恭的酒可是他一介書生能陪得了的?
昨天南康公主看到丈夫實在不成了,想親自出面幫忙擋一下。結果,昨天來的是淮南王老王爺。南康公主看到周圍,也得恭恭敬敬的施禮,叫一聲王叔。
資格太老了,李神通去太極宮都是有座位的。請蘇勖過去陪酒,是給你臉面,還敢說不去?
蘇勖算是知道的,雲浩再在這大牢裏面住下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