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極具大正貴族少女特色的二尺袖和小牛皮靴子:「那我走啦,叔叔你自己注意安全!」
「這裏是東京,不是和歌山縣,沒有什麼高人能攔得住我!」
說到這裏,冒牌神官望着司馬鈴的背影搖了搖頭:「至於下面那些髒活,還是你阿叔我一個人來就好。」
……
………
昭和七年九月十七日凌晨。
港區麻布台的軍械庫,除了執勤的哨兵,連負責管理軍械庫的森岡大隊長此刻都應該沉入夢鄉。然而此刻那位戴着眼鏡、身材胖大的第一師團後勤軍官,只是帶着獨臂的神內大尉,走到了軍械庫旁的小房間裏,畢恭畢敬地為他沏上一杯熱茶。
而在軍械庫里,來自第一師團第三聯隊的士兵們,忙碌地將槍支彈藥搬運上車。
這個場面,看上去就像是一次再平常不過的普通軍械補充,但是森岡大隊長背上的冷汗卻依然沾透了衣襟。
來自軍部的大人物們,指示他要對這次軍火轉移事件全力配合。但是森岡大隊長知道,只要這件事裏出了一丁點的差錯,不管是他們這次深夜移交軍械的活動被發現,還是那些軍部大人物們的謀劃失敗,他都是第一個要被推出來認罪的替罪羊!
這種事情也是這個國家的傳統,幕府時代的家臣要替主公擔罪而切腹,而到了如今的昭和時代,大家也就把負責擔罪的家臣換成了副官和秘書。
而現在,森岡隊長只能期望這件事情能如那些大人物所謀劃的那樣施行。否則的話,他也只能像個武士般地去死……
比起切腹的話,飲彈自殺應該來得更快捷也更無痛苦……就是死狀難看點……
臉色發青的森岡隊長在想着自己的身後事,而他面前的神內大尉,卻是面色淡然,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飲而盡,然後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感謝閣下的招待,這茶很香!」
說罷,他也不管對方已經難看到極點的臉色,直接走了出來。
九月的東京,氣溫卻越發地寒冷,走出招待室的神內大尉,甚至都看到了自己口鼻間呼出的白氣。
隨同他一起前來接收這批軍械的是中橋基明,這位筆名「維新義軍」的軍中秀才,這幾年憑着他一手出眾文章,幫着北一輝寫了不少宣傳皇道派主張的小冊子,在近衛師團和第一師團的下級軍官和士兵中,都是最有號召力的人物。
這一次隨他們來到這裏的軍人,幾乎是第一師團第三聯隊的全部人員,而中橋基明作為皇道派在下級軍官中的代表人物,只是隨便到幾個駐地里走上一圈,就拉出了這麼多人馬!
就算以事後諸葛亮的眼光看去,隨着陸軍內部皇道派與統制派的爭鬥越發激烈,陸軍的內部分裂也就越加明顯。
可以說整個陸軍下層,都被真崎甚三郎為首的皇道派大佬們那「昭和維新」的旗幟收攏了起來。而統制派完全是依賴着它背後站着的天皇裕仁,還有這個國家大量保留下來的中古時代傳統體制,方才勉強壓制住了這座火山。
但大正以來的開化思潮,不但給市民和知識分子以理論指導,也給士兵們指出了一條偏狹的道路。而在有心人的煽動下,這座火山看似平靜,卻有大量的岩漿正在醞釀着,時刻都能夠噴薄而出!
中橋基明此刻就站在神內大尉面前,皺着眉說道:「時間太倉促了,如果再準備充分一些,能夠讓北一輝先生他們鼓動起國民的勇氣,並且和黑龍會這些民間的愛國者聯繫起來,我們的力量便能更為強大。」
神內大尉聽見「黑龍會」三個字,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的確,黑龍會作為日本內部的一個怪胎,脫胎自西鄉隆盛遺留的那些藩士後人,這些被稱為「大陸浪人」的激進團體,一直與軍部結合得最為緊密。他們的總帥頭山滿,更像是一位沒有從政、卻對政壇影響深遠的政閥頭子,也是皇道派大佬們重要的盟友。
從明治時代的甲午戰爭、日俄戰爭起,黑龍會就一直在配合軍部的滿蒙行動,刺探情報、暗殺破壞無所不為。可以說,如果有黑龍會這類激進團體的配合,這場兵變會進行得更加順利。
可身為特高課的一員,神內大尉也不會不清楚,黑龍會的組織里也有太多的宗教色彩。頭山滿的摯友出口王仁三郎,據說曾經在高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