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
在邙山、洛陽一帶,一些小的團伙盜墓手段都是大同小異,但是那些大的盜墓家族,都有自己獨特的「絕技」,這些技藝都是密不外傳。所以幹活的時候,外人不能圍觀、窺探。這也是行內規矩。
而馬王爺家族的特色,就是尋墓探穴。
他們盜墓不看風水,靠的是一寸一寸地用鐵鏟探查。經驗老道的人,對剷頭帶出的土壤結構、顏色和包含物進行辨別,可以判斷出土質以及地下有無古墓。
一旦現古墓,就用鋼釺找到墓的四角,框出墓的形狀,然後在有陪葬品的墓室打下盜洞。
經驗豐富的人,勾勒出的古墓形狀會和墓室的位置絲毫不差。
這種方法雖然沒有效率,但是卻很實際。只不過非常耗費人力,也只有他們馬家家族人丁興旺,門徒眾多,才能鋪的起這麼大的排場。
多年來,馬王爺和他的弟子們辛勤勞作、耕耘不綴,這一帶的農田基本上被馬王爺的洛陽鏟捅了個遍。
之前跑去跟馬王爺報信的弟子騎着自行車氣喘吁吁的奔了過來。
「馬王爺說,請你過去聊聊。」
黎天明點點頭,朝着遠處蹲在那裏的馬王爺走去。金子和牛大也想跟過去,被後生一隻手攔住。
「馬王爺說,只准黎、黎……自己過去。」
金子一聽火冒三丈又要乍翅,黎天明搖了搖頭,給兩人使了個眼色。
他明白,馬王爺跟李二狗不同,他家大業大,手下跟他混飯吃的數百人,跟他們不能硬拼,要智取。
來到地頭,馬王爺仍舊蹲在那裏研究土柱,連頭都沒抬。
「三叔,我來給你請安哩。」黎天明恭恭敬敬地道。按輩分的話,馬王爺跟黎鎮北是同輩,黎天明應該喊他一聲叔。
馬王爺這才抬起頭來看他一眼,「奧,是你啊,咱們多少年沒見了?上次見面你還是個小伙子,現在頭都白了一大截了。」
黎天明笑笑:「家門不幸,憂世傷生,老得快,老得快,呵呵。還是三叔身子好,這麼多年沒見,還跟當年一個樣兒。」
馬王爺斜睨着他說道,「你這次來,不是光看我身體好不好那麼簡單吧?我聽說你現在也出息了,自己一個人拉起了一個隊伍。」
黎天明笑笑不語,背着手眺望遠處忙碌的人影。這馬老三語氣不善啊,在自己跟前倚老賣老了。
馬王爺又說道,「我跟你父親當年還算有點交情,咱們一居北邙,一處洛陽,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
說完這句話,馬王爺終於不再蹲在地上玩泥巴,而是直起身來正面黎天明。
雖然年紀比黎天明大二三十歲,但是馬王爺精神矍鑠,身形魁梧,站直了足足比他高一個頭,居高臨下地望着黎天明。
「說罷,你找我到底是做什麼來的?咱們不用拐彎抹角,打開天窗說亮話!」
「有什麼能用得着我馬三叔的地方,我能幫就幫。」馬王爺又補充了一句。
李二狗一家被滅族的事情也傳到了洛陽,馬王爺倒不敢對他太怠慢——對這位心狠手辣的小輩他心中也是有點忌憚。
「三叔果然是個痛快人,我也不跟您繞彎子了,我這次來是想跟你談合作。」
「合作?你想找我支鍋?哈哈」馬王爺仰天大笑一聲,臉上卻毫無笑意。
「你看錯人了,我馬老三出道幾十年,從來沒有跟人支鍋的習慣。」
「馬三叔你誤會我了,我不是找你支鍋,是找你合作。」黎天明臉上帶着笑意,繼續不卑不亢地說道。
「好!看在你死去老爹的份上,我就再賣你個面子,你跟我說什麼叫合作?」馬王爺蹲下身繼續鼓搗自己的土塊。
黎天明眉頭一皺,這馬老三一再提起黎鎮北,看來是想提醒自己他的輩分。
這馬王爺成名多年,雖然外形粗獷,但是為人卻非常鬼精。道上熟悉他的人背後都暗自稱他「鬼馬。」
當年他羨慕黎鎮北的本事,主動找上門來想求支鍋,被黎鎮北好言謝絕。沒想到物是人非,現在他卻一口否認。
看着馬老三撅着屁股對着自己,黎天明咬牙切齒,這馬老三口頭上對自己很客氣,神情上卻倨傲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