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股腦兒把表弟的死給拋到腦後,搓着手,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撫須問道:「聽說,你家男人殺了我表弟?」
沈妙言含笑垂眸,挽袖斟酒,「你表弟魚肉鄉里、強搶民女,死不足惜。我夫君動手,不過是為民除害罷了。」
阿杏害怕那縣令,可沈妙言是她的恩人,她不能眼睜睜看着她被害。
因此她抱着一絲期望,怯怯道:「縣太爺,您家那位表公子,常常來我們這兒訛取保護費,從前有老婆婆拿不出那麼多錢,他,他還活生生打死了那位婆婆……」
「住嘴!」那位妖艷姑娘高高抬起下巴,「縣太爺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兒嗎?!」
「可是,可是,我說的都是真話,十里八鄉的鄉親,都能作證……」阿杏怯懦,「我們從前也曾報過官,可是,可是官府不管……」
這一片兒的事情,都是這常青縣的縣令做主,自然不會管。
阿杏還要仔細陳述那胖子的罪行,那位妖艷姑娘大步上前,一巴掌扇到她臉上:「叫你住嘴,聽不懂?!泥巴里養出來的玩意兒,也配和我家老爺說話?!」
沈妙言瞳眸里極快地閃過一絲殺意。
阿杏被扇得倒退數步,捂着紅腫起來的臉頰,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可,可您是常青縣的縣太爺、父母官,這十里八鄉的事情,不都得請您做主嗎?難道,難道我們村子裏出來的人,就不配與您說話嗎?」
沈妙言托腮,盯向那個留着三縷鼠須的男人。
那男人捻了捻鬍鬚,哼笑了聲,「你既知本官是這裏的縣老爺,便該知道這裏由我說了算!本官保你們一方太平,本官的弟弟收你們點兒保護費怎麼了?!那都是你們應該孝敬本官的!」
沈妙言淡淡開口:「難道朝廷不曾給你發過俸祿,需得你這般殘忍地訛詐百姓們辛苦賺來的銀子?」
秦縣令一雙鼠眼色眯眯盯向她,「朝廷發的俸祿,百姓的孝敬銀,本官都要!如今朝代更替,女人做了我大楚的皇帝,她到處命人搜刮錢糧,本官也不過是上行下效罷了!好美人,你那男人也活不久了,不如你跟着本官,本官給你個小妾噹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