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里,無名表現出來的感情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明顯。
只見,少女緊視着對面的方里,眼神中頭一次浮現出真實的敵意。
那種敵意,方里很清楚來自哪裏。
如果自己的家人被誰給嘲笑的話,那自己也會像無名這樣吧?
只是,無名根本不知道,她口中的那個所謂的兄長大人,只不過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的認可為家人的存在而已。
別看無名的實力很強大,就以為這個少女真的有那麼堅強。
其實,在這個時代里,無名亦只不過是一個受害者而已。
這個時代的人早已被名為卡巴內的怪物給奪去了所有的希望。
人們只懂得對卡巴內報以恐懼、畏懼與驚懼,讓這個世界裏的人看不到未來,幾乎可以說是苟延殘喘的活着。
看看顯金驛里的武士們就知道了。
哪怕是這些被譽為武士的存在,同樣對卡巴內報以畏懼。
這可不是單單用懦弱來形容就可以的。
要知道,在這樣一個到處都瀰漫着恐慌的時代里,人類社會之間的秩序幾乎沒有什麼用。
有法律又如何?
只要顯露出一絲絲可能被卡巴內給咬到,從而變成卡巴內的痕跡,那別人就有理由殺掉你。
就像無名與生駒一樣,即使磨破嘴皮,告訴別人自己是無害的,但誰又會真正的相信呢?
誰都不願意自己身邊的人突然就撲上來咬自己一口,將自己體內的鮮血都給吸食乾淨,從而被奪去生命吧?
所以,真正可怕的不是卡巴內,而是人們內心的恐懼。
無名,就是人的恐懼之下的犧牲品。
在還是人類的時候,無名所生活的驛站便跟顯金驛一樣,被卡巴內給攻佔,進而淪陷。
那個時候,無名被驛站里的武士們懷疑遭到卡巴內的啃咬,遭到了槍擊,結果因為母親的保護,無名活了下來。
然而,無名的母親卻是死在了武士的蒸汽槍槍口之下。
而就在無名也差點遭到槍擊時,拯救這個少女的人,就是無名口中那個所謂的兄長大人。
一個頗為有來頭,而且城府極深的梟雄人物。
他,從暴徒的手中救下少女。
他,將少女原本的名字給剝奪,進而賦予了這個少女沒有意義的名號————無名。
他,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召集着人手,籌備着力量,甚至研究卡巴內的生態與特性。
他,讓無名自願接受了手術,在無名的體內注入了卡巴內的病毒,使無名成為了卡巴內瑞。
無名會成為卡巴內瑞,只是一個實驗的結果而已。
無名口中的所謂兄長大人,讓無名從小便開始學習戰鬥技術,專為了與卡巴內戰鬥而進行訓練。
可以說,無名就是其口中的兄長大人培養出來的利爪。
用來撕裂卡巴內,與卡巴內戰鬥的利爪。
所以,無名才會那麼執着於與卡巴內戰鬥一事。
那是無名被賦予的生存意義。
對於一個瀕臨絕境的少女來說,這簡直就是救命稻草。
因此,無名敬仰着這個人,並將其稱為兄長大人。
只是,無名根本不知道。
這位所謂的兄長大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所謂的真相往往都是最殘酷的嗎?」
方里輕抬眼帘,注視向了無名,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你幾歲了?」
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讓無名險些沒有反應過來。
為什麼從剛剛那個嚴肅的話題里可以延伸出這樣的問題啊?
在這樣的情況下,無名下意識的回答。
「12歲。」
「12歲?」方里眉頭一挑,不由得打量向了無名的全身。
身高大概不會超過一百六十公分。
體型亦是偏向嬌小的類型。
精緻的俏臉上可以看出滿溢的稚氣。
但是,就身材而言,無名已經能夠跟15、16歲的少女相比。
頓時,方里徹底無語了。
「